七、勇者

自丧尸暴发以来已经过了有半年之久，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来，但人们普遍把这一事件称作大灾变。最为直接的影响是整个人类社会严密的组织被撕了个粉碎。人们不得不转变过思维来，再一次审视如何活下去这一问题。
在崎岖的山路上，一支队伍如一条细线小心翼翼的缓慢移动着。这是一支很奇特的队伍，相较于其他幸存者的部落，老人、小孩占有了一半，剩下多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以及四十多岁的中年老男人。
“前面有一块空地。”眼见天色己晚，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找个休息的地方了。说是前面，可也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趁着夕阳的余光，人们匆忙的行动着。男人们去附近搜集食物，女人们则生火做饭，孩子在老人的指挥下竖起简单的防御工事。经过半年的历练，人们已经能够很熟练地掌握这些原先从未接触过的技能了。如果忽略随时可能出现的丧尸，倒不失为一派田园美景。
“喂你不要偷懒。”一个大孩子对着一个瘦弱的吼道。“可是我很累了啊。”小孩满是委屈的说道，确实队伍今天基本都没有在哪里停歇片刻，一路走下来身子还未发育开的孩子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了。“就你这个样子还可以成为勇者吗？”小孩子一听立马摇晃着着站了起来，“我要当勇者！”一旁的老人有趣的看着这一幕，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些。孩子们口中的勇者指是在大灾变时把他们救出来的青年，并且在他一路的护送下逃出了城市。被救的孩子把他叫做勇者，这个名号自此流传开来。
是夜，万赖俱寂。可是总有些人难以入眠，在风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上一个聚落也被拒绝了吧。”
“嗯，他们不肯接收我们。”
其实有些话没有说出来，聚落不肯接受他们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老人和小孩太多，对于青壮年他们还是很欢迎的。而且在队伍里，不少的青年已经开始动摇了。如果说一开始是因为传统道德的束缚和自我理想主义，在经过一系列的苦难与牺牲之后，人性自私的一面也应该开始苏醒了。
不，不应该用自私这种带有贬意的词，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只是求生的本能开始不允许他们奉献出更多。
“我倒是死了也没关系，可是苦了那群孩子。说是要找军队，可是真的可以支撑到那会吗？谁心里也没个底。最近很少有遇到丧尸了，或许我们能撑到军队救援的时候，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想到那可以预见的未来，两人在没有了谈话的性质，四周再一次恢复了沉默。
勇者同样也睡不着。传说中的军队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可望不不可及。而队伍里面分歧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他明白，大家都是好样的。在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一颗守护他人的心，可残酷的现实不允许人们有太多美好的念想。他很想就这样坚持下去等到黎明的到来，这就像一条没有终点的跑道，没有路标，没有欢呼，除了跑下去什么都做不了。而且现在遇到丧尸的概率小了不少，这让他感到不安。
他明白是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可是当你选择了一条路时就意味着抛弃了另一种可能。那意味着有人必将付出代价。正确与错误这由人类创造出的概念亦如其存在时的模糊现在更是没有了意义。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根本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