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关于我第一天进实验室的事情(3)

我看著那張黑白照片，上面的面孔好年輕，只比我大三到四歲而已，還在笑，照片上。
我說不出話。
體毛多的學長走了過來。“學弟，你要知道......”他歎了一口氣：“我們這些做化學的傢伙哦，就是所謂的爛命一條啦。”說完，他拿出一包萬寶路，默默點了三根。一根自己抽，一根給戴眼鏡的學長，還有一根，放在了那張黑白照片前面。
“我救不了他...”體毛學長眼睛含著淚水，“幹，幹，幹！”他大力吸了一口煙，把頭伸進hood裡面，然後吐了出來。眼睛還是死死盯著那張照片：“那天晚上如果我沒有這麼急著回宿舍看jojo的話......”
“不是你的錯。”眼鏡學長拍了一下體毛學長的身體，汗水發出粘膩的聲音：“黃金之風的更新時間是禮拜六凌晨......不論誰都會想要禮拜五早點回去的。”
“那一集，正好是布加拉提在塔裡面打老闆......為什麼我當時沒有注意到呢？如果我當時多長點心......”
“不！”眼鏡學長搖了搖頭：“這不過是事後諸葛罷了！聽好了！這不是你的錯！沒有人會聯想到這一話與他的死有關的！”
體毛多的學長沉默了。
燥熱的夏日，沒有開窗戶，也沒有冷氣的實驗室，真空機的聲音還在嗡嗡，煙還在冒，鐘聲響起，無限迴蕩在這間狹小的實驗室。
“啊。中午了。”眼鏡學長將煙熄掉：“學弟你中午要吃什麼？牛肉還是雞肉？”
“啊？”我還沉浸在剛才的氣氛，沒能反應什麼：“呃，牛，牛肉？”
“我也要牛肉！”體毛學長開心地舉手，眼鏡學長點點頭，走向另一個走道。
我聽見冰箱被打開的聲音。然後是微波爐的聲音。
過了一會，學長拿出三盒像是飛機餐的東西：“趁熱哦。”
我的飯盒溫溫的，牛肉上面有著濃濃的正己烷味。
“學弟喝酒嗎？”體毛學長這麼說著，就走到製冰機前，將手伸進去裡面，拿出一瓶高粱和四個冰鎮過的杯子：
“難得，喝一下吧。”
之後的事情在我喝下不知道第幾杯高粱之後就忘了。
粗淺的印象中，那天我學會下了一個基本的反應。準備好過夜的飯之後，將豬肉火鍋片放到醬油裡面醃漬個幾分鐘，原料還有大蒜以及三顆雞蛋。雞蛋，肉片與白飯一起炒的時候可以加入幾顆磁石攪拌，等到起鍋的時候用磁鐵吸起來就好了。
“上次有一個學長就忘了吸磁石，後來我們拿強力磁鐵慢慢順著食道才弄出來。”體毛多的學長拿著一罐氯化鈉，在飯上撒了一些，我應該也撒了。
眼鏡學長拿著刮勺，有一搭沒一搭的吃飯。我覺得剛剛吃了飛機餐，吃不下東西應該很正常。況且我其實不確定我拿來裝炒飯的臉盆有沒有洗過。
口味上來說是沒有。
“怎麼一直在吃......”眼鏡學長看起來像是要吐了，於是站了起來，走向固廢桶，先是將剛才的食物都吐了出來，接下來吐了幾口液體，卻停了下來，走到廢液桶旁，稍微等了一下，轉過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