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传说|燃尽之羽第十三章（终章）:纳克萨斯(3)

在最后一次虚弱的敲门之后，祭坛室里的哀嚎和咳嗽戛然而止。尸鬼应该是死了。这时木门的边缘喷出滚滚黑烟和炎炎火舌，火势顺着木头柱子迅速攀爬，易燃的梁和屋盖无一幸免，正厅中间的吊灯从空中坠落下来，砸在地面摔成粉碎，迸出的火星引燃了附近的椅子。门德斯不敢久留，他冲着门内道一声永别，匆忙地跑出前门。他走下台阶，站在教堂前面的空地上，熊熊烈焰转瞬之间便吞噬了整座教堂，火舌钻出窗户舔舐着墙面，留下烧焦熏黑的痕迹，钟楼上的双翼标志摇摇欲坠。忽然轰隆一声，一大块屋顶坍塌落地，教堂里面的火光直冲云霄。
门德斯喘着粗气，双膝一软坐在地上，痴痴地望着旺盛的火势，就在他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教堂的台阶上爬出一个人形的怪物，它的身上还在燃烧，一股令人作呕的烤肉味扑鼻而来，它怒吼着，声音像是横死的冤魂在控诉，“为什么要烧我？纵火之徒、掷石者、杀人犯！”
“你曾许下保护我的誓言，难道你忘了吗？”
纳萨克斯的眼窝和口中冒出浓浓黑烟，它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我是不是和那个红头少年一样，只要威胁到你，你就要除掉？”尸鬼爬行着逼近门德斯，“自私鬼、纵火之徒、掷石者、杀人犯！”
纳萨克斯的每一声谩骂都像一条皮鞭抽在他的心灵上，“纳萨克斯，我是迫不得已啊，你要杀我，我别无选择。”他站起身，随时准备逃跑。
“不，选择有很多，只是你从来不尝试！懦夫、自私鬼、纵火之徒、掷石者、杀人犯！”
门德斯无言以驳，他想到天使预言的那个更混沌的漩涡，也许就是指这场弟弟对他纠缠不休的猫鼠游戏。他用手中的木柈挥向尸鬼，大喝道，“走开，别过来！”
木柈斜斜地插进了纳萨克斯如软泥一般的后背里，它的表情痛苦地叫道：“啊！痛啊。门德斯，你之前对我的保护，只是因为我是你另一种形式的财物是吧？现在我像苹果一样腐烂了，你要把我抛弃了！”
“你还要逃到什么时候？”尸鬼看到门德斯突然向炉火酒馆方向逃跑，它也拖着燃烧得身体往前爬。
门德斯拿回放在酒馆的斧子和匕首，然后藏在一堆酒桶的旁边，他已束手无策，也不知自己逃跑的意义何在，他只想活下去。
酒馆的门被推开了，尸鬼已经扑灭了身上的火焰，它用手推翻餐桌，用脚踢开椅子，四处寻找它的哥哥。门德斯借着木桶的缝隙观察着怪物的动向，它低声嗫嚅，说给不知在哪里的门德斯听，“扔下我，这样我就成了别人的麻烦了，是吧？”
“你是不是永远不敢真正介入，只会冷眼旁观，现在倒霉的是你的弟弟，你依旧要旁观下去吗？”它登上楼梯，说话的内容变得模糊不清，但是门德斯依旧能猜出它在说什么，“……懦夫、自私鬼、纵火之徒、掷石者、杀人犯！”
过了一阵，说话声音渐渐增大，纳萨克斯从楼上爬下来，“每次都是你制造麻烦，让这个世界为你买单，现在轮到你还债的时候了，来我这里。”
门德斯利用自己敏捷的身手与尸鬼东躲西藏了一夜，酒馆的窗外已经微微发亮，坎陲村即将迎来的黎明，但却没有一声鸟儿的啁啾鸣啭，也没有雄鸡的报晓啼叫，整个村里，只剩下门德斯一个活着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