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曦澄）（三十一） 叔父召澄访蓝家忘羡至

姑苏蓝氏。
“叔父。”蓝曦臣拉着江澄，行了一礼。
“……蓝先生。”江澄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叫道，执的也是晚辈礼，可叹堂堂江宗主之前也曾因宗门事务与蓝老先生有所接触，虽然因其是授业先师而有所礼让，但如此谨慎小心、忐忑不安的还是第一次。
“……”蓝启仁看着两人拉着的双手，眉头忍不住一跳，再看向一旁老神在在地靠着蓝湛的魏无羡，只觉得有股火在嗖嗖的往上窜。
“魏无羡，你来干什么？！还有，给我坐好！”
作为常年的怒火集中对象，魏无羡表示已经可以淡定地应付了，他很自然地摆出一副认真受教的样子，微微正了正身形——可惜，仍是歪着的。
“叔父，魏婴只是关心。”
蓝忘机也无比娴熟地、不着痕迹地挡住了魏无羡。
“对啊，我只是关心一下……咳，大哥的终身大事嘛！”魏婴从蓝湛身后探出头来，状似不经意般地扫过中间的两人，目光微顿，旋即对着蓝启仁嬉皮笑脸地说道。
“没让你插话！”看见蓝忘机的动作，蓝启仁脸色一黑，随口训斥道。
“叔父。”看到魏无羡眼珠子乱转不知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蓝曦臣略有些无奈地叫道。
“江宗主。”伸手拂了拂胡须，蓝老先生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又是一派威严庄重的名师风范。
“这么说，江宗主是决定了吗？”蓝启仁抿了一口茶水，沉吟片刻，说道。
江澄不由自主地攥起拳头，他能感受到蓝老先生的不悦，而旁边坐着的魏无羡更是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一瞬间，他竟有些不敢开口。
一只手悄悄地覆到他的手上，侧首望去，却见蓝曦臣对着他微微一笑，笑容中，是安慰，是鼓励，是包容，也是信任。
江澄忽然感觉自己有了勇气。
“是。”
仿佛如初春的阳光，伴随着这个字的说出，原本重重压在心头、曾让人感到难以喘息的压抑感忽然就这么消融了，只觉得自己仿佛如刚刚发芽的小草，充满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坚定。
“……”
蓝启仁梗了一下，沉默了。
半晌，他终于开口道：“也就是说，即使我反对？”
“叔父。”蓝曦臣下意识地喊道，看到蓝启仁眼中的责备，他定了定神，仍是坚持说道：“叔父，您也知我们蓝氏中人的传统，曦臣此生只认定这一人，不会再改了。”
所以您别为难他，明知道没用的。
出于良好的教养，蓝曦臣把剩下的话吞回去了。
蓝启仁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应该在跳舞。
“哎呀，好感动，蓝二哥哥，你还没给我说过这么深情的话呢。”一片寂静中，魏无羡突然凑到蓝忘机耳边说道，语气轻佻，虽是低声，却不多不少恰好能让屋子里的人都听到。
饶是向来沉稳淡定如蓝曦臣，也忍不住有些窘迫，想来向来脸皮薄的晚吟恐怕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吧，可惜，不能转头看到。
思及此，蓝曦臣只得略无奈的看了魏无羡一眼，却意外看到魏无羡不着痕迹地向自己眨了眨眼，这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为了帮自己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