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曦澄）（十四） 晚吟泣蓝涣夜半问明朝

“晚吟……”犹豫半晌，蓝曦臣终究还是把最后一颗养元丹喂给了江澄 ，虽然此时固本培元什么的实在是太过鸡肋，但终归是聊胜于无。
“唔……好难吃，不吃……”大概是有些烧糊涂了，咽下去好半天了，江澄才后知后觉地想要吐出来，声音中带着清醒时就不会有的委屈和依赖，仿佛一个总角稚子。
“来，喝口水就不苦了。”蓝涣的声音也更加柔和。如果他不是生病的话，蓝曦臣想，一直这样，其实也挺幸福的。
“不要，你们，你们都欺负我！”说着说着，江澄的声音中竟带上了哭腔。蓝涣惊讶地看过去，这才发现，两行清泪正从江澄紧闭的双眼中顺着脸颊缓缓留下。
蓝曦臣又一次感受到了何为心痛。江澄其人，最好面子，从不让自己的软弱现于世人，更何况是哭泣？算一算，他所知道的也不过就那么寥寥几次：他的狗被送走时一次 ，莲花坞覆灭时一次，逃亡途中金丹被毁时一次，与他并行时一次，观音庙中一次。前三次不过是道听途说，他未曾见过，但之后的，加上这一次，他一半的眼泪都在他蓝涣的面前而流，如此委屈，如此痛苦，如此……让人想要把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以毕生之风雨，换其一世无忧。
“阿爹，阿娘，不要走啊，不要丢下我啊，我好怕，我好难受啊，不要走……快走啊，火烧起来了，快跑啊，阿娘……”纵然前言不搭后语，但此情此景，与那晚靠咬着手腕来压制哭声的倔强少年何其相似！又是十几年前的那场梦魇啊……
“别怕，晚吟，都过去了，有我在呢，别怕，我以后会一直陪你的……”在这个烟雾弥漫、连月亮都难以看清的夜晚，洞穴中，一位白衣男子将一位满脸泪痕的紫衣男子轻轻地搂在了怀里，轻声抚慰，笨拙而又极尽温柔地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背，而怀中的人儿似有所觉般慢慢地搂上了白衣男子的腰，哭声渐渐消失，憔悴而又疲惫的脸上神色逐渐舒缓，良久，竟挂上了一抹满足的微笑。
“晚吟，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的话，大千世界，你愿意和我同行吗？”
一缕微风吹散了薄雾，月亮的清晖温柔地洒在沉睡的万物上，月光是冷的，却也足以温暖希望的幼苗，一切似乎亘古不变，一切，又似乎，已经改变。
另一边。
“你们怎么来了？”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忘羡二人，金凌惊讶地问道。
“有圈套。”蓝忘机式言简意赅的回答。
“……？”
“您是说，这次的阴虎符被盗之事，其实是一个圈套？而且……”蓝思追沉吟了一下，看到一路赶来风尘仆仆的二人，忽然明白了：“而且是把我们分而歼之的圈套？！”
“差不多是这样的。”魏无羡笑嘻嘻的解救了一脸懵逼的众人，“果然是被我和含光君养过的啊，脑子就是活络！”
金凌、桑仪：“前辈您能要点儿……那啥吗？”
“你们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突发或异常情况？”事态紧急，魏无羡也只是调笑了几句就开始说正事了。
“嗯……没有。”思考了一下，蓝思追谨慎地回答道，“一路上极为平静，虽有几起凶煞作祟之事，但都是当地原本就存在未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