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3)

“今天可以陪我睡吗？”
任苒被马嘉祺抱起放到床上，轻声地问道，是平常的语气，但不难听出仍有几分期待。
马嘉祺替她掖了掖被子，指尖拨开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
“我一会儿还要去公司加班。”
嚯。真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丁程鑫想。
任苒的眼神暗了暗，被角被攥成了小小的一团。
“马嘉祺，我们就要结婚了。”
丁程鑫听不出任苒是什么情绪，他猜她可能是有些生气？不过他并不关心。马嘉祺就站在他的面前，透过窗帘缝隙他能清楚地看到他脖颈细嫩的皮肤，感受他皮肤下涌动着的新鲜地血液，丁程鑫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把小刀，从这个距离上前割破他的颈动脉只需要0.3秒。
“这么多年了，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小苒…”
“如果没有那场事故，你是不是都不会看我一眼。”
“马嘉祺，我不想要什么报恩。”
任苒闭了闭眼睛。
“还是说，连报恩都不是，和我结婚根本就是为了借助我家势力来巩固你家的集团地位？”
丁程鑫眯起了眼，马嘉祺的神色笼在微垂的长睫里，他看不清晰。
床头一盏琉璃灯散着深深浅浅的光亮，风吹散当头的流云，月光如炬，深深地扎下来。
丁程鑫顺势收刀翻身离开了房间，他突然就不想那么快动手了。
或许这一次，他可以换个方式玩一玩。
前方是大片绽放着的蔷露薇光，秘密都卷进风里。
04
马嘉祺站在窗口，确认今天附近没有丁程鑫的影子。
马嘉祺最近时常看见那个叫丁程鑫的男孩。有时是他常去的咖啡厅，有时是公司大厅。
昨天他还披着霞光直直地闯进他的视线里，笑眼盈盈明亮的像是三月的暖阳。
马嘉祺拇指一动将一枚硬币投进桌上的笔筒里。
昨天丁程鑫就是这样抛着一枚硬币来到他面前，晶亮眼里衔着笑意，甜的像一颗橙子味的水果糖，舌头舔过嘴唇一片潋滟，开口是三分软糯七分调 戏。
“帅哥~我没有零钱坐地铁啦，可以借我点钱吗~”
马嘉祺看着他手中的硬币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长腿一迈越过他就往前走。
“微信也可以哦~”
马嘉祺脚步不停，身后的人竟也不恼，大声地告诉自己他的名字。
然后余光就看见他将硬币掷进公司门口的水池里。
想到这，马嘉祺的嘴角竟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既而却有些失望。
今天竟然没来。
窗外的枯树又多了几条交错的纹路，根枝盘枝错节地支撑着它光秃的躯体，只留下几片枯黄的叶子孤零零地风雨飘摇。
一不小心就吹落了。
马嘉祺将桌上的资料收进包里，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但他不能停下，那群人从来没想过放过他，汹涌而沉默地等待下一次趁虚而入的机会。
车库里只停着寥寥几辆车，马嘉祺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倚在车前半歪不斜的身影，只是那么一靠，长腿随意地交叠着，半撑着眼皮抬眼看他，眼波流转间他竟觉得心跳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