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某个普通男人的绝路》(2)

他把写好的遗书交给我。“我的女儿……请你告诉她……都是爸爸没用……”真是沧桑的一张脸，五官上只写着平凡和难过。
“我会照顾好她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把她当成食物的。”叹息冰冷，我能保证的只有这么点东西。虽然我们达成了交易，但我知道他还在担心，担心他的女儿遭遇不测，而他已经没有信念保护自己的女儿了。
前些天我们那条街有幸存者饿得忍不住又不敢出门找吃的，把自己的母亲切碎了生吃下肚。血腥味没处理干净他就被发现了，我处死他时他还在挣扎大喊说“这是我家里的事”“我吃她与你们有什么关系”什么的，他的嘴角还有没擦干净的血，像是那些喰人的怪物般让人看了就恶心。我把他绑在床上然后用一把钝菜刀给了他一个痛快，砍了大概有十来刀，而后把他和他母亲已经被吃掉一部分的尸骨丢在一间废弃的屋子里，用驱蚊水掩盖味道，当时楼道里有很多人在看，我不可能忘记他们某些人蠢蠢欲动的眼神。无论是人还是怪物都对食物渴望着。
我把遗书叠好塞到口袋里，我知道这封遗书其实是给她女儿看的。我仪式性地上前抱了抱他，拍了拍他的背，或许是隔着几层衣服，这么冷的冬天里我并不觉得自己抱了一个活着的东西。
“去相见吧。”我在他耳边低声说。
“嗯。”
………………
“走吧，你们跟上。”我望了一眼身后，楼道里的几个邻居，提着各自的武器，每个人都准备好逃跑了，除了一个人，他决定好用身体引开那些怪物为我们争取逃跑的机会。
“跑吧。”我对他点了点头，他的手里抱了一个煤气罐，我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打算跟那些家伙同归于尽，来为他的妻子报仇。
于是他率先跑进雪地里，向着某个方向奔去，我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察觉到那个方向是他妻子的尸骨。
“…………”心情有些复杂，我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隔着衣服摸了摸我的心脏位置，有些不确定里面是否还跳动着一颗人的心。
“跑吧。”我说了一句，背上我的书包，上面挂着我的武器——一把军用锹，还有够我和那个昨天被托付给我的小姑娘吃上几天的食物之类的。
嘶吼声从身后传来，并渐渐远去，绝佳的逃跑机会，几个人跑在前面，我落后他们一点距离，回头看另一个方向，染着血的影子从附近阴暗的角落窜出，奔向那个最显眼最高调的……赴死的男人，男人也在沙哑地喊，不顾一切地前冲，要跨过死亡奔向她妻子所在的天国，他的嘴里还是那个牵肠挂肚的名字。
“团聚吧。”我默念，同时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