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小孩(5)

白敬亭笑着说他整天没个样子，将来怎么找媳妇。魏大勋愣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失落，随后小声的说白白不也没有嘛。
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奔三的人了，身边的同事早就娶妻生子，自己上一次回家时还被亲戚催了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敬亭再没有过过生日，每次别人问起自己的年纪总是要将出生年月算一遍才能回答。似乎是因为经常和魏大勋在一起，竟然不知不觉忘了自己已经这么大了。
他咬了一口手里的棉花糖，没他想象中的甜。
夜晚，白敬亭点燃蜡烛，然后起身将屋子里的灯关掉，只剩下明晃晃的烛光，和坐在蛋糕前的少年。
“许愿吧。”白敬亭看着他说。
魏大勋闭着眼睛，然后缓缓睁开吹灭了蜡烛。白敬亭起身将灯打开，屋子又恢复了明亮。
他问魏大勋许了什么愿望，小孩说讲出来就不灵了。白敬亭哼了一声，转过身闹着小情绪。
“你真的想知道吗？”魏大勋扯了扯他的胳膊，语气里都是温柔。
白敬亭点了点头。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对方许了什么愿望，只是不希望魏大勋瞒着自己。
魏大勋看着他，眼睛里都是他，他缓缓开口，这些话只对白敬亭一个人说。
“我想成为你的氧气，成为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我想成为你迎风奔向的人，想成为你夜里入梦的人。
想成为你耳边的风，淋过的雨，说过的情话，行走过的脚步。
我想成为你的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那你能实现我的愿望吗？”魏大勋看着他，眼里闪着星光，只不过没有满天星河，有的只是白敬亭一人。
白敬亭笑了几声。“我又不是圣诞老人怎么帮你实现愿望？”
魏大勋低下头，耷拉着一双鹿眼，即使白敬亭看不见，也知道他一定满脸写着难过。
他双手将小孩的脸捧起，逼对方直视自己。他说他还小，谈情说爱还太早了。
魏大勋说他不小了，他马上就要十八岁了。
“可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
魏大勋在白敬亭眼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他们之间永远有一道岁月的鸿沟，即使魏大勋拼命成熟也很难追寻到对方的踪迹。
他很快就要上大学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在北京，或者说自己能不能留在白敬亭身边。
他几乎什么都不怕，唯一害怕的就是孤独和分离，可如果有一天白敬亭选择离开了他，那他两个最害怕的事情就会一起发生了。
眼泪真的很不争气，它划过脸颊划过脖颈，最后在心里也划过一道。
魏大勋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很美，真的很美，白皙的肌肤和眼尾的泪痣，包括身上淡淡的烟草，那都是别人没有的。
他不愿将这个美丽的男人分享给任何人，他真的很想让自己成为他的所有，可那太自私了，上帝不会喜欢自私的孩子。
白敬亭笑了笑，撩起对方的刘海在额头落一个吻，那吻温柔极了，包含了所有情意。
墙上的秒针划过十二点，桌子上的蛋糕还是完整的一块，上面的蜡烛还飘着烟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