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寓言】百补医传奇–第一回–天下第一蠢(5)

风声又大了起来，晃荡在每个人的耳间，当第十三阵风吹过，符光仍然站在那里，在呼吸，而且似乎面色更加红润了，在众人中，显得像唯一的活人。
没毒，没毒，周围人小声说道。
白拘丞斜眼看着面具师傅的表情，很可惜，他一向只能看出别人的小算盘，但是此时他看不到任何算计。
“好，给我服下。”
开了瓶，倒出三丸服下，登时便感觉神清气爽，呼吸不再感到困难。而几乎同时，烛火再次闪动，浑如醉酒之晕眩，意乱而情迷。
光又亮了，白拘丞站起身，他身边的随从们都消失了。好像他们从来不曾存在过，连地上的灰尘都平平整整，无人踩踏一般。
面具师傅一动不动，仍然坐在那里，看着不远处抱心守元的符光，和面对面的白拘丞。
“看来阁下是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了，擅动六扇门的人，知道什么下场吗？”话音未落，解了毒的白拘丞催功入拳，拳风疾疾，桌面当即四分五裂，爆裂震飞于各处。
他出了两拳。
面具师傅也接了两拳。
一拳，手铐断了，一拳，脚铐断了，但三书点刑并未看到对手身形变化，除了金铁之声，什么都没动过。
第三拳未出，白拘丞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端起碗喝茶，手微微颤抖。
“你，就是百补医……”
面具师傅道：“其实我叫白布衣。”
“被人写出来后，却成了百补医，江湖留下的也是百补医。年少的我太贪心，不曾去纠正这名字，但其实，他们有很大区别的，白布衣只会杀人，百补医却要救人，这是他们对我的要求，但并非我行事风格。”
百补医看着对方的茶碗在齿龈间打颤，那眼神就如同看一只蛇在蜕皮，好奇中又带着些残忍。
“你知道吗，我之前一直在问自己，到底要不要给你这个机会？但后来我说服了自己，因为我没有权利去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但有一样东西可以决定，就是一个人的贪心。”
“我可以！我可以决定，我把你们都举报了，都举报了！你们都给我死……都给我死！咳咳……咳咳……”
白拘丞再次挥起了拳头，可拳头越紧，他呼吸越困难，“嘭”的一声，他倒在了地上，如同放了气的蹴鞠，没气了。
“药，一颗就够了，三颗，就会死人，何必呢。”
百补医摇摇头。
“我师弟死了。”
“对，他被自己杀死了。”
符光显然有些茫然，“怎么会有那么蠢的人把自己杀死？”
“怎么没有，天下第一蠢就会这样。”
符光点点头，他不明白百补医说的道理，但是他知道对错，而后对着白拘丞的尸体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百补医，符光欠你个一条命，如果你想要，欢迎随时来取。”
百补医笑道：“天门派被六扇门杀光了，你又能去哪里？”
“不知道，去一个没有蠢人的地方吧，那样会显得我没那么傻。”
百补医还想说什么，符光的身影却飒然而去，显是武功完全恢复了。此时，山猪哥从门外走了进来，具体来说，能一瘸一拐地挪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