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龄龙] 寻归(2)

张九龄目光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日思夜想的人，终于还是他先开了口。
“九龙……”声音有些颤抖。
王九龙认命似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手里攥着那本书转过身与他相对而视。
“你还记得我吗？别走好不好……”张九龄看着他目光凉薄心里一紧，他八成是想起来了，想起来他们的过往。
“我记得，你是张九龄，我的爱人。”王九龙沉下语气一字一句说着，“爱人”二字他念的格外的重。
张九龄垂眼看着地板，内心的愧疚几乎淹没了他。
“九龙，是我错了，你能回来吗？回到我身边好吗？”张九龄用几乎恳求一般的语气询问着王九龙。
王九龙摇头嗤笑着，仿佛听到了多么可笑的东西。
“九龄，你以为瞒过我了，你和他，所有那些欺瞒我的事情。师哥，你写的那些属于我们的快乐，都是掺杂了欺骗的结果。在一起的快乐不假，我爱你不假，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当个傻子了。”说着说着他鼻子有些发酸，但王九龙并不想让面前这人看到自己的脆弱，于是硬是忍了回去。
“……真的不可能了么？”张九龄上前一步，想从王九龙脸上找出一丝希望，可是，没有。
“你走吧，放过我。我的心痛够了，所以……我不敢再爱你了。”王九龙别开眼不敢看他悲伤的样子，他还是不忍心，他放不下，哪怕话语再决绝也好。
不知怎么张九龄却很想笑，可酸痛的眼眶提醒他残酷的事实，一哭一笑显得狼狈极了。
王九龙抿着嘴，抬头看着天花板，他很想说，师哥别哭，但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想法，等张九龄自己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九龄管理好情绪准备离开，但临走他还是带着希冀地看向王九龙。
“九龙，能不能再抱一下，一下就行。”
王九龙动摇了，但他强迫自己硬下心不给他任何希望，原则和爱人他只能选一个。
张九龄见王九龙又摇了摇头，眼神暗淡了下去，拖着步子下楼，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九龄，至少不要为我哭。”王九龙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后背抵着方桌，他想过原谅他的，但那时紧握的双手、不加辩解的沉默、独自等待的夜晚，还有冰凉的湖水里下落时的窒息感，失去意识前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不停地重放，心脏刺痛得厉害。
张九龄开上车，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城市里到处游逛。
“你走吧，放过我……我不敢再爱你了。”
他紧紧攥着方向盘，那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重复着。他又想起了曾经躲进黑暗里拥抱的他们两个，哪怕在台上，半真半假之间总有情话是真，只是那样的日子回不去了，是他的错，把那个爱了那么多年的人给弄丢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辆车从后方飞驰而来，张九龄心事重重并没有发现，直到汽车侧边被撞击，巨大的冲击力让整辆车都飞了出去。张九龄只觉得头上传来剧痛，鲜血顺着额角流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一切都在远去。路灯在他眼前开始炽热，而身下的沥青马路却愈发冰冷。
真冷啊。张九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