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表心意·中/德云男友何九华(4)

她从梦里恍然醒来，仓皇的，跟躲似的把头埋起来。天已经要大亮了，窗帘缝里跳进阳光，一扫，便扫在枕头上，水渍在丝丝阳光下，折出异样的光来。
4/
和何九华约的是周三的中午。她掐掉话筒，给里头的播音签了字，再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江姐这是…生气了？”
“也不怪姐生气，你口播都读不清。”编辑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拍了拍人的肩，“中午了，请姐吃个饭当赔罪吧。”
天气并不好，她看了时间，吸了口气往电梯走，主持人赶出来也没拦住人了，张了张嘴没说话。
北京又开始灰蒙蒙的下小雨。走出大楼，远远看见个身影——是何九华。这身影总不至于认错，仓皇太多次，总辗转反复跌宕于时间的浪潮中的，无疑也还是何健的身影。
她大学下课总是很晚，学生都陆陆续续往外走，赶着上食堂吃饭，她才慢悠悠收拾课本和背包往外走——天气并不好，雾蒙蒙的，北京倒很少有这样湿润的天气，她拍了拍脸，快步走下楼梯——果真呢，何健就站那。
“你带伞啦？”她低着头钻进伞下，缩进何健的外套里头，“稀奇。”
“没带，抢的路过学弟的。”他这话答得理直气壮，也是实话，这学弟这会儿可就可怜巴巴的和同学撑着伞挤食堂去了。
再纠结疑问吃什么，他们在伞下，只站在楼梯口，光明正大的接吻，淋淋的雨声，鼎沸的脚步，只被一把伞挡个严实，一切就顺理成章。
江粲是喜欢雨天的。
就现在，他还是撑着伞，不远不近的站着，徒留只剩下他，像一幅雨里的画，又像极香港老电影，沾染着岁月在雨水里晕开痕迹。
江粲是恨何九华的，或许。
她没有带伞，何九华走进几步，把伞支出大半片，朝江粲挑了挑眉，复而笑起来。像十年前的少年，太像了，一时恍惚，江粲定了定心，钻进伞下，说了句谢谢——有什么胆子再拥抱。
订的餐厅是离电台不远的素食餐厅——不全是吃草，吃的健康，嘴里却是肉味儿。店里点的是檀香，也不厚重，只袅袅的散在边上，很多虚无缥缈的东西也罢了。
“吃什么？”他划了菜单再递给江粲，捧着茶杯悄悄打了个哈欠。
菜也点了不少，多数竟还是按着江粲的口味来，她眉心一条，摇了摇头递给边上的服务员，“不要香菜。”
“少放辣椒。”何九华愣着神，轻轻戳了口茶，复而提到，有意无意似的目光就落在了江粲身上，抿着唇划出一道浅浅的笑意——他是不吃香菜的。
不知道是不是顺口，或者是平日说惯了，好些年了，她总是还会连带上一句不要香菜，朋友问是否忌口，她说香菜，火锅调料也避开香菜的碟子，似乎如临大敌——哪里是她忌口，也无非是习惯。
深情不死必有重逢。
这话现如今想来倒真的不错，还是何九华牵起了话题，聊起了些在武汉演出的轶事与武汉当地的风光，他口条好，原在大学便是极为好的学长，新入学的学弟学妹总还得跟着他学——如果换条路，说不准这会儿虽不众人熟知，也该好评如潮，锦簇前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