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酿酒•终

凄冷的月色下，梨花开了满枝，他紧紧贴在他白毛耳边，启唇轻轻道一句：“这酒你来不来尝一口，不是你说了算的。”
“师兄！”
竹妫的声音淹没在一众喧哗之中……
……
身上炙热得如大火焚烧，眸中所过却是一望无际的黑，隐约间又破了一个洞，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闯入，牵引着他支离破碎的神思，一点一点糅合在一起，巨大的晕眩似要将他撕裂，不知何时起四周又萦绕着淡淡的香气。
辛辣的液体顺着唇齿流入口中，随后带来了一个柔软物，极具侵略性地掠夺着他口中的一切，还在他的舌尖留下了一个印记，他紧闭着双眸，疼得回咬了柔软物一口，伴着刺鼻的血腥味，下一刻视线之中迎来光亮。
光亮过后，一张发白的脸映入眼帘，黑色的袖子抬起沾了血的手扶在嘴边，那张嘴唇隔着手说道：“臭小子，长本事了，敢咬师父了。”
虽然是一声笑骂，他却听出了沙哑和虚弱。
很快他又听到他说：“若是困了，就睡吧。师父也困了。”
“师父年纪大了，一睡便不知时候，等你醒了，就来叫师父一声。”
他挣扎着，想要喊他，最后却只能看了眼那凝固在手上的血，无可奈何地任视线回归了黑暗。
阮风望着昏睡过去的白渊，强忍着痛意的身体一软，跪在了地上，此前扶在唇边的手终是毛发皱起，有东西自嘴里倾泻，于榻边留下了妖艳的红……
“阿渊，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白渊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了许多事情。
似曾相识的场景，是他偷喝他亲手酿的酒，大醉了一场耍酒疯，打坏了许多东西，而他抓着他禁锢下来，仔细检查有没有哪里伤着。
亦是他年少时候，第一次跟着阮风去了心心念念的凡世。
“师父，人为什么走得那么慢啊？”
“师父，人做的食物怎么那么好吃啊……”
“师父，人都是这么会讲故事的吗？”
“师父……”
那个时候，他就是凡人口中所说的“土包子进城”，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烦得阮风没辙，最后是买了许多吃的塞他嘴里，让他没空讲话！
他咬着美食，眼睛却是不消停，朝着阮风痴痴地望，最后还是趁着他给他塞下一个食物的空隙，想将憋了许久的疑惑托盘而出：“师父唔唔唔……”
阮风最后还是不忍心看着他被生生噎死，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白渊是只执着的猫，等嘴里再次腾出空间，他说：“咳咳，师父，人为什么要把黑色的衣服叫做青衫？”
“就像师父穿的这身。”他补充道。
阮风将停在他背上的手再一拍，比先前加大了力道，骂道：“臭小子，怎么净爱问这些师父不知道的东西？你给师父点面子行不！”
“我怎么知道师父原来不知道嘛……”白渊弓着背，一双眸子委屈巴巴。
“……”阮风白了他一眼。
最后是他使出撒手锏：“师父不要生气嘛，师父穿青衫最好看了！好看的人是不能随便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