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人(2)

离开小亭子，小魏在附近找了个果蔬超市买了点礼品就直奔姑姥家。按照胖小伙指的路，小魏来到楼下，看到为了方便进出楼门被人用石头挡住正开着，于是登着楼梯来到201门前。小魏忽然想起妈妈说过这位为人正直的姑姥从以前就有不锁门的习惯，不过礼貌起见他还是敲了敲门，”陈教授在家吗？“。过了一会一阵缓慢的拖鞋声，果然还没听见防盗门里有锁匙滑动的声音，把手一转门已经向外开了，一个身材矮小，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老人从门缝里小心地望着。
”刘阿姨，我是陈教授侄女的儿子小魏，听说我姑姥病了，我来看看她老人家。“
十多年过去了，小魏从少年变成了青年，但面对面还是能依稀认出姑姥家的保姆。这位刘阿姨来自农村，老伴去世后在家里和儿媳妇合不来，半是自愿半是被赶地在五十多岁的年纪进了城，在家政中心被姑姥领回了家，别人嫌弃她没什么文化，也不爱说话，可姑姥看重她人老实，在城里也没有什么牵挂，还笑说既然她被挤兑出家门，就和姑姥一起相依为命吧，互相也有个照应，就这么一起度过十几个年头，看来就算刘阿姨已经岁数不小了，可姑姥也不曾动过辞退她的心思。
就在小魏回忆时，门内的老太太终于放下了警戒，接过小魏手里的纯奶水果把小魏让进了屋。当刘阿姨领着小魏来到卧室时，看见到了卧床的姑姥。只见两张床竖着摆成一列，在靠窗的那张床上，姑姥静静地躺着似乎在睡着，头正好在窗下，床头柜上摆着吃剩的鸡蛋羹，看起来就能知道是有意为老人煮的很烂。
不一会儿，老太太似乎说起了梦话：”老有所养，老有所依，一定。。。一定要安排好“。当老人醒来之后，小魏赶忙上前问候，老太太握着他的手，嘴里说着”谢谢你的关怀“。这幅光景像极了姥爷当初握着他的手，错以为他是单位来慰问的，不停地说：”谢谢，谢谢组织上的关怀“，让小魏悲从中来。
小魏不再避讳，对刘阿姨说：”我听人说姑姥最近好像有点糊涂了，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您老多费费心吧，实在是太谢谢您了“。
刘阿姨似乎并不很在意，摇摇头只是笑笑。通过接下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和姑姥的病例，小魏了解到姑姥似乎从出院以来就身体状况大不如以前，只能每天卧床，看看以前的相簿和笔记，好在刘阿姨本身就是住家保姆，一切起居都有她照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刘阿姨全年无休，只在周日的中午1点，趁着老太太午睡的时间，去附近的花鸟市场逛逛。生在林区的刘阿姨只有在谈论那里的金丝雀，绿毛鹦鹉时才分外高兴。
半个月后，小魏接到了讣告，姑姥去世了，而且是他杀。
之后小魏在一次演出后在后台意外地在后台接到了警察的讯问。虽然小魏很好奇警察是怎么找到他这么一个远方亲戚头上，但看着警察看自己的眼神，他就明白自己的奇装异发有点冲击对方的三观，还是老实一点为妙。讯问很简单，只是特别问了问刘阿姨的情况，小魏对刘阿姨也并不熟悉，但是警方特别问的刘阿姨逛花鸟市场的爱好他从前就知道，给了肯定的回答。警察只透露说姑姥被害的时间段，刘阿姨自称去了花鸟市场，还说什么没见到绿毛鹦鹉但看到了红头山雀。如今刘阿姨还留在姑姥的楼上，她似乎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