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永生(3)

“可以给我来杯水吗？”
我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可以。”
一如往常的温开水，此时却有了别的味道。
“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吗，拜托了......”
仿佛抽尽身上所有的力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这片空间，其实是你自己创造的。而我，也只是你自己设计的程序。”
如同抽泣般吸了一口气。
我想知道的太多了。
“渊，您在现实里，是一个神经学科专家。这个总程序，称为Redeemer Plan，救赎者计划。原意是为了给各种深度昏迷患者创造治疗时间。当病人把意识载入这个程序时，这个空间就会启动，驱使他们完成任务，而现实中的肉体则有机器维持生存。本质上，算是给他们创造的一种游戏机吧。”
“而作为程序的设计师，渊主动成为了第一个实验者，来到这里。”
“可是这个程序有一个致命的漏洞，一旦与意识相牵连后，在程序执行时，外部不能主动中断，这样会损害意识，但这个程序的初衷是为了给深度昏迷的人所使用的，所以设计之初就没有设置登出功能。这样，即使病人肉体终究离世，他的意识将会在这片空间里永生。”
“所以，渊只会在这无尽的循环中，不断地循环着。”
“......”
“而我只是一个人工智能，只有陪伴进入者的功能。”
“可是你现在制止了我。”
“因为您的妻子，瑶在程序中设置了后门。”
“瑶小姐同样是一名神经专家，这也是你们为什么如此合拍的理由。可是在救赎者计划上，你们出现了分歧。”
“瑶小姐认为，一个深度昏迷的人，也有权利是否接受这种程序的循环，而您则认为，这是给他们永生的机会，不需要后悔。”
“尤其是听到您将会作为第一个实验者时，瑶小姐对您所说的永生并不感兴趣，她只想和您经历有限却有爱的生活中。”
“这就是她所设置的后门，每当时间到达一点时，我就会临时获得登出功能，我思考模块的这一部分也会激活，为您说明您所经历过的一切。”
“在向您说明情况后，我会给您两个按钮，”侍应朝吧台暗处按了一下，两个按钮便出现在眼前，一个红色，一个绿色。
“如果您想听您妻子的话，与她度过剩下的美好日子，可以按下绿色按钮。”
“如果您继续坚持自己永生的梦想，可以按下红色按钮，这样您就会重新进入循环，直到下一次一点，即循环四万三千两百次后，我将重新执行劝阻的功能。”
“选择权在于您的手上。”
“......我想问一下，我循环多少次了。”
“三千六百次，这是我第一次执行这一功能。”
“现实时间经过多久了。”
“一小时，您的意识本质已经被加速，但当初设置时您强制与现实时间的一秒对齐了。所以，在这一秒中，其实有很多时候仍是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