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芳]情歌(3)

如果老了再来回忆，年轻时候争的成就和名利不知道还会不会在乎。应该不在乎了吧，七老八十的能健康活着就可以了。老了就要变丑了，万一我将来不是可爱的老头了怎么办啊？
这一生怎样才算圆满呢，应该是陪伴吧，不然将死之际发现孑然一身，连个牵挂自己的人都没有，那得多悲哀啊。
老了回忆的时候能不能和你一起啊郭霄汉，我有点害怕一个人变老，能不能你陪着我啊。
音乐停了了，孙九芳唱完一首歌，情绪却出不来了。他把头垂着，不看旁边的郭霄汉，搭在椅子上的右手悄悄握紧了拳头。
郭霄汉放好了吉他，回身看孙九芳，看到他这副样子，抿了抿嘴。郭霄汉把椅子抬到孙九芳跟前，坐下。
“九芳”，郭霄汉把声音放得比平时更柔和。
孙九芳想应一声，但是喉咙发硬，他怕一开口就哭出声来，只好摇摇头，然后把头埋得更低。
“芳芳”，这一声比之前更温柔。
孙九芳却觉得更难过了，还是摇摇头，不说话。
“胃又疼了吗？”郭霄汉一边问话，一边用双手把小孩的脑袋捧起来。
孙九芳咬着下唇，眼里蓄满了泪水，郭霄汉这么一动，那眼泪就夺框而出，一颗颗地砸在郭霄汉的手上。
“别哭别哭”，郭霄汉赶紧用大拇指给小孩擦眼泪，可是这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根本擦不完。
郭霄汉无奈一叹，把人毛茸茸的脑袋揉进怀里抱着，一边给小孩拍背顺气一边说话“只能哭五分钟哦，哭太久眼睛会疼的。嘴唇也松开，会咬破的。”
“老汉…哇呜…我…我真的…好害怕…呜呜…我老的时候…呜我老了以后…要是…要是不可爱了…变丑了…呜怎么办啊…我不想…不想一个人…变老…你能不能…呜能不能和我…一起呜…一起变老…”，孙九芳抽抽噎噎地。
“我肯定是和芳芳一起变老的啊，我啊，还会在芳芳之前变老。这样的话，我一直一直都比芳芳更老，也会比芳芳更丑，那么芳芳就永远都更可爱，更年轻的那个了”，郭霄汉揉一揉蓬蓬的锡纸烫，另一只手还在有规律的给人顺背，“而且芳芳怎么会不可爱呢，芳芳现在是小可爱，长大了是大可爱，变老了就是老可爱，一辈子都可爱。”
孙九芳的情绪已经降了，可他还是抱着郭霄汉的腰，头埋在郭霄汉怀里，他闷闷的声音从郭霄汉的胸口传了出来，“可是…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们是搭档啊，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郭霄一下又一下的顺着小孩的背。
“不会的。你还要结婚，生小孩，你得要和他们在一起。”孙九芳的声音更闷了。
“那我就不结婚，不生小孩了。”郭霄汉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小孩顺被。
“嗯?”孙九芳终于把头从郭霄汉怀里拔出来，他瞪着圆圆的眼睛去看郭霄汉，眼睛里是惊喜和疑惑，脸上还有泪痕，鼻子下面吊着有疑似鼻涕的液体。
郭霄汉从兜里掏出常备的纸，给人撸鼻涕，又擦擦自己的纯白色T恤，处理好了，才捧着孙九芳的脑袋给人解惑。
“我怕我家芳芳一个人变老害怕，我得陪着他。我那么喜欢他，怎么能让他害怕呢，我会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