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凶

雨下的很大。
老人正在收拾茶几上杂乱的摆设，一声惊雷炸响，惊落他手里的杯子，杯子掉落在精致的毛毯上发出一声闷响，但老人并没有急着捡起它。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
老人僵硬地站在茶几旁，甚至手还停在杯子掉落前的那个动作，一动不动，紧张得盯着家门，屋子里静极了，一时间只能听到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和那坚定敲门声。
“有人在吗？”门外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那声音有点窘迫，带着几分礼貌的歉意，“实在抱歉，我是个路过的商人，雨太大了！请问能让我借住一宿吗？我每天一早就走——我要赶去伦敦的火车。”
闻言老人稍稍松了口气，悄悄走到门口，从猫眼朝外看了一眼，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缩在门口，尽量缩紧身子，好躲在并不大的门檐下。他的全身都湿透了，棕色的头发湿漉漉得贴在脑门上，狼狈不堪。
老人试探着问了一句：“孩子，你不知道，镇上这两天都不让给陌生人开门吗？”
“我看到镇口的告示了，但实在抱歉，雨真的太大了，旅店也没有床位，旅店老板告诉我您家可能会有空余的房间，让我来碰碰运气。可怜可怜我吧好心的先生，我只是过路的商人，明天一早我就走。”
老人心软了，把门开了一条缝，放年轻人进了门，带他到客厅，把他按到沙发上，丝毫不介意年轻人弄湿了他刚整理好的沙发。
“可怜的孩子，快歇着吧，我去给你拿条毛巾，再换一身我儿子的衣服。”老人搓了搓手，“你看起来得喝点热的，喜欢可可还是牛奶？”
年轻人看到茶几旁地上的杯子，站起来想要帮忙拾起，但刚走两步，便发现自己鞋底的泥把地板踩得一塌糊涂，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老人拿着毛巾出来，看见年轻人的样子，立刻明白，递过毛巾和衣服，让年轻人回到沙发上，还给他拿了一双拖鞋：“你看起来很累了，一会喝点东西就睡吧，这些小事让老头我来就好。”
年轻人尴尬得笑了笑，像是想起什么，问道：“老人家，这镇上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让人们给陌生人开门？”
“唉……”老人闻言叹了口气，打开话匣，“镇上来了一个连环杀人犯——也也许是一个连环杀人团伙，喜欢夜间闯入居民家里面杀人，每天杀一个人，从不间断，还分尸！啧啧啧……老头我见过那尸体，恶心的一天吃不下饭……”
“那人们为什么要给他开门？”年轻人像是被这个故事吸引了，不由得追问。
“呵”老人摇头苦笑，“哪用得着开门呢，听人说那个家伙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撬锁技术，自己就能开门——也或许是从窗户翻进来的。其实不让给陌生人开门的禁令根本就没什么用。说句实话小伙子，还正是因为你是敲门的，我才敢放你进来啊。”
“原来如此……”年轻人看了看窗外的景象，随手拿起椅子旁小桌子上一个沉重的雕饰，在手里颠了颠，“不过说来，这么大的雨，即使是杀人犯，也不会想出门的吧？”
“谁知道呢，他们不知道舍不舍得间断一天杀一人的习惯，毕竟这么大的雨，警察行动也不方便啊。”老人随意得回答着，捡起那个茶杯，扣在桌子上，满意得看了看收拾整齐的茶几，“我给你去煮点东西喝，你这会可以洗个澡，换上一身干燥的衣服，你喜欢咖啡还是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