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回来了(4)

后来我才知道，念瑶师姐一生再也没有踏入剑阁半步。
那天大师兄看着念瑶师姐走掉，嘴唇微动，但是没说什么，继续教琴姃师姐练剑，宛如神仙眷侣。
后来琴姃师姐和大师兄的谣言愈演愈烈，甚至有人觉得琴姃师姐的肚子都有些凸起，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大师兄很会做饭这件事。
不过在大师兄被赶出道门后，琴姃师姐也很少再来剑阁，听说她又频繁出入符阁，又听说符阁的南折师兄好像对琴姃师姐有意思，啧。
南折师兄是真武道门的二师兄，人很好，很喜欢帮助别人，就是不爱说话，符阁的弟子大多如此，比起剑阁的热烈，符阁的人更喜欢安安静静研究符箓，南折师兄也长得很好看，不过他和大师兄不一样，大师兄眉眼间具是阳光般的温暖，南折师兄更像一杯水，他的眼中更多的是冷静和沉稳。
真武道门唯一能和大师兄比拼武力的弟子只有南折师兄，他对于符箓的造诣不亚于大师兄对于剑，大师兄唯一的平手就是由他打成的，那场对决南折师兄用完了所有的符，大师兄也用尽了全部内力，两人都再无对策，才宣布了平手，不过那次过后南折师兄再也不和大师兄打了，因为南折师兄重新画符要钱，大师兄恢复内力只用躺着睡觉，南折师兄觉得血亏。
而且那天两人因为轰塌了比武场，被罚了三天禁闭。
那是比武场五百年来第一次被轰塌。
不过我还是觉得大师兄更耐看些。
大师兄被赶出了师门已经一个月了，我想起一个月前和他的最后一面。
一个月前大师兄还和我坐在屋顶一起看月亮，紫金丝在他的左手游走缠绕，他问我“你说，我的剑，足够战胜道门所有人吗？”
我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回答道“去掉南折师兄应该可以。”
他摩挲着剑鞘，好像并不在乎我的回答，“我的剑不是用来伤人的，我有想守护的人。”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月光下，他面无表情的脸和他的剑一样，冷艳，决绝。
他抬头看着月亮，继续说道“我想守护一个人，甚至愿意不再修道，甚至愿意不再练剑。”
“那个人很笨，笨到可能现在也不知道我真正的心意。”
“我有想爱的人，我想长相厮守，哪怕堕回凡尘。”
我非常震惊，若动男女之情，当逐出道门。
他左手上的紫金丝还在缠绕，右手的剑依旧冷冽如霜，目光比以往更加温柔。
我很后悔当时没有劝解他。
第二天我起床吃午饭的时候，大师兄被赶出道门的事在弟子中就人尽皆知了，有人说大师兄一大早在师父门前跪了很长时间，有人说大师兄被师父打了一耳光，但大师兄没还手，也有人说都怪琴姃勾引大师兄，我只知道，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我有点恨自己为什么起那么晚，也恨大师兄为什么补吃完午饭再走。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 
那天的午饭一点也不香。
这个月的取丹日，我依旧趴在山坡上看着丹阁。
我想找找当初大师兄还在的感觉，他的样子还在我的脑海里，他最后一次取丹日那温柔的眼神我至今难忘，他趴过的草地都好像都更加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