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 占 鹊 巢』(6)

这就是你口中的新世界吗？带头杜鹃。
『我压一号』枭冷笑说『还没回过神吗，杜鹃鸟？』
『我压四号』鹰面无表情。
我？
当我错愕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机会。
我的生路已经被封死了。
输了。
我慢了一步，连命丢了。
谁来吃我都是无所谓的吧。
我为我们鸟类整个种族感到悲哀。
心里却意外的轻松了很多。
『鸠前辈，对不起，那时候我真的是为了活下去。』
『鹰前辈，你胸前的白毛，应该很软吧。可以让我靠一靠吗？』
『用你的命道歉吧。啾啾。』鸠还是老样子。
『我把你吃掉，咱们就会永远在一起。』我觉得鹰竟然有些温柔。
妈妈会为了我们伤心吗？
这真的是我们的宿命么。
东方日出，天光大亮。
我看着我的两只杜鹃朋友正在伺机而动。
它们是几号已经不重要了。
一种悲伤蔓延开来。
什么才是我活着的意义。
成为别人的食物吗？
蛇从树下爬过，它的腹部隆起显然收获颇丰。
松鼠爬上爬下嘴里也鼓鼓囊囊。
昨天教会我震荡的蜘蛛已经织好了一张大网。
青草上的露水滴落进水洼，
吵醒了青虫，
青虫开始吃青草，
随后被一只飞来的鸟儿捉入口中，
送到了它的子女嘴里。
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我似乎抓住了一些非常了不起的东西。
活着便会死。
这不是我的悲哀，这是我们所有生物的悲哀。
『鹰前辈，鸠前辈，
我还有选项，
我赌我们这一窝杜鹃，
都会死。』
『？』
『？！』
我对着它们侃侃而谈，
『它们一定会死。
或许不是今天，
或许也不是明天，
但是只要它活着，它就要死。』
它们看我的眼神变得很迷惑，
但是这次没有戏谑。
巢穴中也分出了胜负，胜利者是更大的杜鹃。
蚂蚁围住了六只失败杜鹃的尸体，
发出感叹『真好，生活真棒！天天吃大餐』
浑身是伤的胜利杜鹃，在摇摇欲坠的巢中，
无法维持自己的平衡，滚落在一侧。
微风吹起。
吱嘎。咔咔。
巢从树上落下。
一只蚂蚁笑嘻嘻用触角碰了碰胜利杜鹃，
『哇哦，一二三四五六七，棒棒棒棒棒棒棒，老大怎么样，我会写诗了。』
老大蚂蚁：『爬。』
我将头偏向，
以前妈妈送虫子的地方，
看妈妈疑惑的样子，可能正在思考，
为什么巢穴不见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看看它的反应。
就算死，也要看。
却见到它，吃下自己口中的虫子，
飞到地面衔起树枝，飞速地重新建立巢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