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2)

波斯威尔似乎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沉默地点起了一支烟，黑衣人继续说道：“作为老朋友和你当年最信赖的手下，我自不会亏欠你。首先，你最在乎的安全问题，我们终于解决了。我们十年前就成立了一家证券公司——布格拉金融。在员工们的不懈努力下它于三年前上市了。表面上我们市值越做越大，而谁又能想到那么多股民们投资的便是本世纪最伟大的抢劫团伙呢？其次，我知道你已经厌倦了在前线赴汤蹈火的生活，所有这次你回来只需坐上我给你准备好的位置，表面上处理处理公司的杂事，时不时鼓励一下我们的‘员工’就行了。而我，准备将一生都奉献给这项事业的我，会在幕后继续主持我们的‘活动’，并且把每一笔钱洗地干干净净，让我们俩都担起更小更稳妥的责任，享受天上飘下来的钞票雨，而且我们...”
波斯威尔拿烟的手颤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后陷入了回忆。二十年前年少厌世的他与几个狐朋狗友一起组成了一个抢劫的小队。因为他拥有缜密的头脑以及细致入微的，能造出会冒出火花和响声的能够以假乱真的假枪的手工水平，在前几年私闯民宅的行动中无往不利，既享受到了天降横财的愉悦，更收获了难得一见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富人一看到冒着火光的“枪”就吓得屁滚尿流跪地求饶的光景。不过从没有一个人死于他们之手，而这件事对每个成员来说都十分重要：有人认为没有死人就不会大规模惊动警察；有人无法承担杀人的负荷和良心谴责；有人则认为“无一伤亡”正能够成为这个组织独树一帜的特色。几年后“小有名气”的这几个狂妄的小伙子终于决定赌把大的，冲进了一家银行，然而开车逃跑时波斯威尔因为过于激动，拐弯时撞到了一个毫不知情地来银行上班的小伙子，而据新闻报导那个可怜的银行职员抢救无效死亡了。
从此他一蹶不振，不再参与任何抢劫，把精密的制枪手艺和首领传给了手下最有干劲的伊迪利斯后便退出了这段恩怨，以一个普通工匠的身份过了近二十年。如今那个年轻张狂的伊迪利斯头发已经花白，但眼中的狂气却丝毫不减。面对眼前这个滔滔不绝地夸耀着自己这二十年的努力和布格拉是如何一次次躲避警察的追查，安然运作至今的故人，波斯威尔的似乎终于作出了一个决定。
“...我们可真需要你这样一个能够引领有梦想和野心青年的...喂！你他妈在干嘛？”伊迪利斯的兴奋语气瞬间被凶狠和慌张所代替，他下意识地以一般人难以反应的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纯黑的格洛克手枪，可惜当他意识到这个动作的愚蠢时已经晚了。
波斯威尔玩弄着刚刚从口袋里拿出来的一支录音笔。上面的红光闪烁代表着刚刚那振奋人心的演讲很可能不再是两人之间的秘密。波斯威尔吐出了最后一口长长的烟，以犀利的眼神盯向伊迪利斯，以悲伤的语气说道：“你没能理解我的意思。失手杀人彻底让我清醒了，并且意识到我曾经的罪恶。本想通过余生做一个随和的，愿意免费帮邻居好友修点家具的工匠来进行自我救赎，可今天你的到来再次提醒了我一点：如果不能把你们斩草除根，我的灵魂将永远收到谴责。你以为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收集你们的罪证的？可愈收集我就愈感到恐惧，因为我种下的一朵妖花竟然已经蔓延到了我难以控制的范围，而它的根也是在我的教导下学会了隐藏自己，以至于连我都无法追溯。你的到访终于给了我将这朵妖花连根拔起的机会，而我自然不会放过。你看看现在的你吧。曾经立誓不杀任何人的你如今已经随身携带手枪了，而你掏枪的动作也告诉我你已经对此十分娴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