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赏(3)

我看向外面，他消失了。大哥在外面。
房主很快赶过来，看着地窖门。我拉上面巾，趴在地上。
房主哭了，他叫到“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嘶喊中不知是惭愧还是害怕。
他慢慢静下来，说：“等等我，我来了。”
然后，我看见了火光。
火从他手蔓延到全身。他没有挣扎，很快就死了。
火光照亮了整个地窖，我看见，我砸出去的，是那个土偶。
然后，我看见，一具完整的尸骨，是一个女人的，桌上的首饰，应该就是她的。她应该就是那个男人带来的女人，那个让男人后悔，愧疚的女人。那些来找男人的人，应该就是女人的家人吧。
我害过不少人，但都是些盗匪、贪官。现在，我震惊了。那个男人杀了这个女人！把她放在地窖里！然后，他怀着愧疚，自焚而死。还有，还有那个郎中！他是帮凶！难怪他死前那样。
我走出地窖，看见我砸出去的，是那个土偶。男人应该是看见这个土偶，以为是老天的报应的昭示，才畏罪自杀的吧。
我走出房子，一阵眩晕。想了许多。
大哥说，他现在去官府。我没有回应。
第八天。
大哥回来了，给了我一包银子。
我问，新悬赏呢。
他说，失败了。
我沉默了一会，问他，新悬赏是杀了那个男人？
他说，不是。
他问我，医生为什么会那样。
我说，他杀了人。
他说，是啊。
我说，那男人一起的。
大哥喝了口酒：那女人是巫女，代表上天的旨意，那男人知道这个，怎么敢杀她。
我站起来。
他说，巫女不能结婚。那个男人却从村里带走了她，村里人拜托我们带回巫女。这就是新悬赏 。
那个男人来到这里后，不知是不是上天的愤怒，女人病了。请来郎中，却开了一副虎狼药，女人身子弱，没挺住。传说土偶象征着巫女，巫女会把灵魂寄于土偶中，但猫会吃掉土偶里的灵魂。
我问，这与男人是杀人犯有什么关系。
他说，我回来前，找了郎中，郎中说，他对不起男人，开错了药，男人一直在等女人的灵魂回来，
一起走。
我静静地坐了很长时间，想了很多。
一个时辰后，我站起来 问，贼人送去官府了吗。
大哥说，嗯。漫不经心。
我说：“该死的贼子，他死也不知道，
我看见了他的脸。”
大哥转而看向我。
我说，就是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