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微玄幻】独听风吟（九十二）(2)

犹豫不过几秒，最终还是期待盖过了恐惧，明楼毅然决然进了屋。
一阵水声传来，浴室里似乎有人在洗澡，浴室门口还被甩了一堆带血迹的衣物。明楼拾起那些衣物，发现都是很平常的衬衣、长裤，看不出太个性化的标识，唯一能帮助他确认主人信息的只有尺码——这衣服裤子应该是个瘦高个穿的。
明楼愣愣站在浴室门口，纠结着是敲门还是直接推门而入，常识告诉他，如果这些血是衣物主人自己的，那么应该没有哪个受了这么严重外伤的人会跑去洗澡——可万一浴室里的水声并不是洗澡又如何？
思及此，明楼立时伸手去拧门把手，与此同时，里面的水声也停了，一阵脚步声传来，明楼在进退失据间，又止住了开浴室门的动作。
脚步声停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而后脚步声又响起，不多时，浴室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心头的巨石落地，明楼百感交集地盯着面前那张无比熟悉的脸，这是生离死别后真正意义上的重逢，却没有以为的那么激动人心，因为惊愕太多，导致不真实感太重，明楼总觉得眼前看到的是幻影。
疑似幻影也只是静静望着明楼，没表情没吭声，这使得明楼的感知愈加错乱。他举起微微颤抖的手，想去挨一挨对面的脸，那脸微微动了一下，看起来像是本能地想避开明楼的手，却不知何故又强忍着没动，任人在面颊摩挲。
刚洗完热水澡的皮肤温暖又湿润，完全是不容错认的活生生触感，明楼顿觉眼眶酸胀起来，他哽着嗓子，试探着低低唤了一声：“阿诚......”
明诚咬着嘴唇别开脸，终于没扛住明楼的殷殷目光，长叹一口气：“不请自来，打扰了......”
明楼终于忍无可忍，不让他把那些生分的客套话说完，扔掉手上的衣物，用尽全部力气抱住了明诚。这一刻他等得太久了，就像是天荒地老都经历了一遍，梦想成真得突如其来，即使把人抱在怀里也难以安心。
明楼本想求他再也别离开，也想问他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还想诚恳郑重地再道一次歉，然而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出来，除了翻来覆去地念着对方的名字，他的舌头已没有别的内容可选。
明诚原本想让明楼以后别再这么叫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维持着石雕表象的他在心里默默叹息：也罢，时间不多了，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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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一度觉得自己非常可悲，咎由自取不值得人同情的那种可悲。当年明知大哥会推开自己，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去表白。明知失败会失去一切，还是要贪恋那一时的温情。到最后，果然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在死胡同里待久了，明诚也曾转念想过：亲友总免不了要各奔东西，如果只把他当成是关系疏远了的兄长，心中的不平之气是否就能消退了呢？
然而自欺欺人太难了......
真是荒谬，为什么非要这么喜欢他呢？
刚开始心动的时候，觉得自己爱的不得了，几乎随时可以为心爱之人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事到临头时才知道原来毫不计较是不可能的。越是有回应，越是有期待，总是得陇望蜀般希望对方能比世上任何人都爱自己，倘若对方对恋情不够重视不够珍惜，便会产生失望和痛苦，甚至于会不愿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