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下）》此作品曾获河南省大学生征文比赛一等级，今时文学淡去，借此发布藉慰(6)

你母亲没有再求饶，只是哈哈地拼命大笑，那声音大得能传过整个村子，并开始不停地在山谷里回响着。那个学生把你高高地举过头顶，台下所有人安静仰长着脖子看着，没有人再说话了，所有人都在等着那一刻。
太阳透过厚密的树叶照进来，台上斑斑点点的，风静了，一群喜鹊落在了头顶的树上，血流着，秋天还是一个闷热的季节，在这山谷里一直如此。
“嘣！”的一声响起，好像是铁锅里炸开的玉米粒，树枝上的鸟腾起来“噗嗤”一下突然飞走了，所有人还在看着台上，那个高瘦的学生倒下了，你也摔倒在了血泊中，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望着天上，阳光透过网一样密的树叶照下来，映着台上台下的所有人。
“谁开的枪？”我好奇地问到桂妈。
“是曹生。”说完这个名字之后她陷入了沉默，这时只听到厨房烧着的水开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桂妈走了进去，一会提着一壶开水出来，给我添上了一杯茶。
“先喝着茶吧。”她往杯里倒了些大片的黑色茶叶，那是自己种的茶叶，我见过很多。
我看到茶叶在杯子里慢慢沉了下去，水开始变成黄色。此时夜已经深了，窗外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光，在这个科技大发展的年代，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夜晚了。
“桂妈，一直都是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我扯开那个久远沉重的话题问道，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您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我问道。
“她在广州，过年时回来过，叫我去广州跟她生活。”
“那您为什么不去啊，您一个人在这也没人打理。”
“去过几次，不习惯就又回来了。小生，我离不开这，这些年来也多亏你们来回跑，我想我在这里你们还能多回来几次，如果我走了这儿也就荒野了。”
“这儿有什么好的，那些记忆的东西不都久远了么，就算是有也不是什么值得去回味的东西了。”我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她问道我。我没有再说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是啊，我为什么还要回来，这儿已经没有值得我牵挂的人了，更谈不上还有什么记忆。
“我不知道。”我叹了口气。
暗黄的灯泡吊在楼板垂下的线上，好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发着光吊下来。我看着眼前这个早过花甲之年的老人，想象着或许自己以后也会同她一样一个人守着一间房子而终老，每当想到这我就会感到极度的压抑。
“我还是继续给你说你母亲的事吧，我不想带着一些事走，我老了。”她对我说道，呡了一口茶。
“好啊。”
当时曹生一枪把那个领头高瘦的学生给打死了，谁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拿来的枪，他就突然地带着枪从人群中跑到了台上，对着那个学生的头就是一枪，当时血浆被炸得整个台上都是，你和那个学生都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过了一会之后那几个站在台上的学生和汉子才反应过来，他们上前立马就把曹生给压在了地上。曹生也没有反抗，他一身都在发抖，我猜他当时也定是被自己做的事吓到了，我看到他的脸铁青着，嘴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