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修向】梦无缘（中）(3)

“……确实有。是木木大祭司曾经告诉我的。”眼见自己的资料也基本整理完毕了，布莱克也放松下来。他有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你想听？”
“想！”
“……真拿你没办法。”布莱克悠悠地叹息了一声。“那是若干年前的事了，迪符特曾经有一个爱人叫始祖灵兽。他们相敬如宾，恩爱有佳，一同守护着炫彩山，守护着怀特星。”
“后来呢？”
“后来……始祖灵兽在一次恶战后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人们都传闻，他为保护迪符特牺牲了。”布莱克沉默良久，目光却变得越发悠远深长。“不过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因为在那次血流成河的恶战后，炫彩山的山涧一夜之间漫山遍野都开满了之前从未出现过的艳丽的花。”
“巧克利族把这种花称作洛兰花。能让人中毒无力甚至死去。所以再也不可能有人敢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冒着生命危险去爬山，真实情况也就没人知道了。”
“对。但是有传闻这花便是始祖灵兽的尸首所化……”
“布莱克。”卡修斯突然打断了布莱克的话。
“嗯？”
“你说，如果始祖灵兽是因为迪符特先生而死的，那先生后悔过吗？他有想过改变或者补救吗？”
“……或许吧。有很多关于改变过去的传闻……”布莱克沉吟半晌，下意识地打开手中烙着暗影印记的书。“比如只要速度超过光速，就可以回到过去……或许迪符特先生也尝试过吧。”傍晚图书室的灯光有些昏暗，但那印记却分外清晰，以至于即使是很久以后，卡修斯也能很清楚地想起这个无关紧要的细节，想起那诡异而独特的紫色印记，想起那天的布莱克带着一副金边圆框眼镜，在微光的照映下，竟有着朝阳般的色彩。卡修斯有些失神地看着这一切，以至于他差点忽略了布莱克的最后一句话。
“不过……除了当事人谁又知道呢？”
后来的后来，卡修斯还是知道了。不过，他宁愿自己从未懂得。
迪符特去世的那天，下了一夜的暴雨。雨滴携着狂风倾盆而下。似有人在窗外呻吟呜咽。
“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曾经对卡茨凶神恶煞的刀疤脸此时也已经是两鬓斑白，此时更不复有昔日的威风。他颤抖而滑稽地捧着金十字架，神色里满是诚惶诚恐。
卡修斯却对他的种种行径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现在完全集中在老山神的身上。
迪符特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皮肤仿佛是一个逐渐变空的沙袋，迅速地松弛。他颤抖地伸出手，那大殿中央的藤蔓不知何时已长到了他的身边，有灵性般轻柔地缠绕住他的手指，散发着莹莹的幽光。他微眯着眼睛，有一滴眼泪滑在眼角，却迟迟不肯落下。他用恋人间低语般的声音对藤蔓说。
“灵，你看，我遵守我们的承诺了……我守护好圣神禁地了……”
良久，他的身体便如沙般散去。
再次见到这幅场景，已是许久以后了。卡修斯一接到索西斯的消息就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