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修向】梦无缘（中）(2)

卡茨黯然神伤，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波澜不惊地掩过他眼底的忧伤。
“祭祀——开……”巧克利族的长老的声音响彻云霄，却又在发出最后一个音节前黯然失声。
卡茨惊异地抬起头，却看见眼前的巧克利族人如秋日被收割的稻穗般从前到后如到了岸边巨浪般井然有序地矮下去。几个气球飘飘然然升起在蔚蓝的晴空中。
一股熟悉的暗影系的气息在身后悄然而至，在巨大的威压之下所有的精灵都紧张得噤声不语，唯有卡茨一如平常。
于他而言，这几乎难以忍受的压力之下有着永世不变的安心。他有些艰难地回头，看那黑色的身影无声落地，宛若神祗。
“我倒是想问，这祭祀，是山神大人的意思，”那人径直向巧克利族长老走去，长靴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还是你们自己的想法。”
长老脸色煞白，“是……山……”
“呵。”
“啊不……是我们族人的想法……”
黑影也不屑于跟他废话，只是拉起卡茨的手，头也不回地直冲云霄。唯留下一句话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走吧，卡茨，山神的徒弟。”
卡茨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打转。
就算这个世界上所以人都不值得爱，不值得信赖，你也是值得的。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卡茨怯生生地站在山神迪符特的面前，头也不敢抬，只是双眼时不时地向迪符特瞟去。
这位传说中的山神头戴一个类似牛头的面具，身披鹤氅，内里穿的确是一件棕色的麻衣，微长的头发用白布条随意束起，也颇有几分世外高人之气。
游肆复无乃高唱，但恭坐捻鼻顾睐，便自有寝处山泽间仪。
迪符特呵呵一笑，上下打量自称布莱克的年轻人道：“哪里是什么请人，你这分明是明抢啊。”渺渺轻烟在他手中白瓷碗里升起，溢散在山顶清冷的空气里，透过朦胧的蒸汽，面钱之人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只能模模糊糊地猜测出他在微笑罢了。
布莱克垂眸不语。“若是山神大人没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迪符特没有回应他的话，反倒是敲了一下卡茨的脑袋，惊得后者惊惶地抬起棕色的小脑袋，乌黑的小眼睛眨啊又眨，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山神大人。
“小鬼，听着，在训练结束前我还不承认你是我的徒弟，要是不想再会到巧克利族去受辱就现在去好好训练。”
卡茨吓得一激灵，立刻就像个小石子般一溜烟地向训练场咕噜过去。迪符特这才把头转向正抿着嘴唇的布莱克。
“你当时是怎么确定我选的一定是他的？你又为什么要帮他？”
“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是怪人吧。”
迪符特沉默良久。
“……对啊，我们都是怪人。”
“迪符特老先生真是个怪人。”
胆敢在山神圣殿这般吵闹的，也怕是只有山神一人了。布莱克略有些无奈的想。
“布莱克布莱克听我说啊，”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超进化之后卡修斯就越来越八卦了，尤其是对布莱克，几乎是无话不谈。此刻，他也正摇着布莱克的胳膊，澄澈如水的眼睛闪闪发光。“迪符特先生从来不让人动山上的洛兰花，虽然洛兰花漫山遍野盛开时那香气简直能让人昏厥。而且布莱克你知道吗？圣神禁地里有一株绿色的形似洛兰花的藤蔓植物耶，老先生经常对着那花一看就是一整天。你说……”卡修斯突然恶作剧般一把揪住正在查阅资料的布莱克的手腕，而后者只能无可奈何地放下书。“老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初恋情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