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解压，了解一下？(6)

“算了！”段桓猛地拽住他的小臂，“对不起，我……我不该找你的，你还是个孩子，这…也有违道德，我不该让你参与进来，你回来吧，然后赶快回家去。”
段桓抓他抓得很紧，可季重晖却突然收起笑容，直视他:“段桓，我不会死。而你，更不能因为死亡，而恐惧真相。”
他看上去莫名的镇定，眼睛里是平静，和坚定。
“看好了，这是你能拥有的证据。”趁他不备，季重晖身体向后仰去，脱离了平台，也脱离了段桓抓住他的手——
段桓看见他释然的笑。
也能听见他的声音。
“‘使我们视而不见的光亮，对于我们就是黑暗。②’”
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顺着耳廓灌进他的耳朵，耳膜都感到了疼痛。
他的视线里，除了向上飞梭的高楼，还有仿若松了口气的，冷眼看着他的凶手。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撞到遮阳棚，发出巨大的声响，遮阳棚的合金板在与墙的摩擦之中发出难听刺耳的声响。他感到内脏受到的冲击，整个腔室一阵麻木的疼痛，生命仿佛从他的身体里一点点抽离。四肢几乎难以动弹，全身不听使唤。他被弹出去，他的眼睛看到了倒立着的行人惊恐的面容。
感受到了沥青路带有颗粒感的，和灰尘气息的味道。
接着他失去了意识。
那双没了神的眼睛对着街对面的野草丛。
刘彦平的母亲今天来了刑警大队，因为案子差不多了结，所以尸体该送去火化了。
刘母抚摸着儿子坑洼不平的头颅，感受着几近冰冷的温度，哭的泣不成声。
“彦平这个孩子……他怎么可能自杀……”
“彦平……妈妈还没看到你谈对象，还没看到你有孩子……”
“……你怎么就……让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呢……”
李德取抽了纸巾递给老人，轻声安慰道:“老人家，节哀。”
敲门声响起，李德取示意旁边的警官开门。
门后面，是眼眶通红的闻蕊蕊。
“……李警官，刘彦平案，不是自杀。”
实习的信息技术员压下喉中的哽咽，努力使自己清晰而完整地说出这句话。
“刘彦平案，不是自杀。”她又重复了一遍。
刘母激动起来。
“怎么回事？”李德取皱起眉。
“您看这个。”闻蕊蕊将手里的电脑摆到桌上，按下键盘，屏幕中的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摇摇晃晃，甚至因为过快的变化而有些模糊不清。李德取与刘母及众人看着飞速向上滑过的大楼，及最后落在地面的长久停顿，和地面上逐渐蔓延开的暗红色血迹。
“这是……？”李德取看向闻蕊蕊。
闻蕊蕊点头，同时抬手擦去涌出来的眼泪:“是的，这是段sir的记录仪拍到的画面。”
“凶手小心地避开了与记录仪直接面对的角度，但是，段sir在掉下去的那一瞬间还是拍到了他，经过人像还原和人脸比对之后，这个人是刘彦平的同事，陈复。我查了陈复的账号，发现他曾在十四天前存进两万块钱……”
“……彦平确实说过，他借了朋友两万块钱。”刘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