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音
不管是哪一种,到最后,都会让人变成人们眼中的疯子。”
三爷用他浑浊的眼睛打量了我一番后,如此说道。
我有些惊奇,因为,听村人们说,他已经近七十个年头没有对旁人出过声了。
为了实现她一边旅行一边舞蹈的愿望,我们已在半个月里将足迹散播在多个城市。偶然的,我们在这个小村里听到了村人们在谈论三爷。
村人们已无人记得三爷的原名,和他同辈的老人们都早已享了极乐,小辈的人与他又没有多少交集,村里唯一能让人想起他的,就只有那个比他还要老的妖精传说。
我们已在村人口中听过传说,莫名的,我觉得三爷的故事对我有着特殊的吸引力,于是我们来到了村里最深处的这座老宅。
这座三爷守了近七十年的老宅。
三爷将眼睛从我身上移开,低头吃起酒菜,动作利索,一点也不像个九十多岁的老人。
她忍不住了,轻声说:“三爷子?给我们讲讲你的故事呗!”
三爷置若罔闻,仍只是低头吃着。
我又说了一遍,三爷一顿,放下手中正在夹菜的筷子,盯着我端详了许久。
半晌,三爷轻叹一声,自顾自似地说道:“也罢,难得有个作伴的人。”
然后,尘封多年的故事本,被翻动了……
那年正值盛夏,方才二十出头的三爷来到老家度假,那是自小跟随母亲在城里长大的三爷第一次来到乡下。
那时的三爷正是样貌正好,意气风发的年纪,加上国企单位,领导器重等因素,他在村子里就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老宅里住着妖精,会害人哩!”
老人们常对他说,少去那儿,免得被妖精惦记,毕竟,多好的小伙啊,可别被祸害了。
但有些事他就是有这么邪乎,除了用天意弄人来形容,三爷找不出其它词了。
“那时候我娘刚撒手不久,我想去我爹的村子里好好看看,便来这度假了。
我爹啊身子骨不太利索,平时爱抽的烟叶得山里面才有,我不想他吃罪,便自己进山了。谁又能想到,一直到太阳落了山我也没见着烟叶的影子。这老天爷啊是个没良心的,烟叶不给我寻见,还落起了大雨,啧啧……”
三爷抿了口酒,摇摇脑袋。
“然后你就躲到老宅里去了?”我问道。
三爷的眼睛亮了一瞬,似乎又有了光芒。
他轻笑了两声,说:“是了,不知怎么阴差阳错的,我就转到这宅子里来了。”
三爷推开老宅的大门。
那时的老宅可没现在这番模样,前院的角落肆意长着杂草,大堂的门板吱吱呀呀的作响,曾经光鲜的各样漆饰也早已凋敞。
三爷在堂前的屋檐下坐着避雨,百无聊赖,只好闭目小憩。
四周静谧,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外,便只有轻轻的呼气声盈绕在三爷耳边,那是三爷自个儿的呼吸声。
真是寂冷到可怕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