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同人-不负此生不负卿（完整版）(5)

今夏气得头都大了，更想喝酒了。
陈大人家的二公子今晚上指了琬儿作陪。
他也是琬儿的几名恩客之一，虽然来得并不频繁，但每每总是要选个逢二的日子。因着这位陈二公子出手阔绰，颜妈妈也总是留心着每个月那几天逢二的日子，时不时提点着琬儿要设法留住这位恩客。
琬儿并不在意谁花的钱多，但陈二公子一向待她温和，她也并不反感这位恩客，甚至每逢二的日子还生出一丝卑微的期盼。
“听闻北镇抚司的陆绎陆经历，最近常来听你的曲儿？”陈二公子素日里喜欢听琬儿的琴，一曲终了尚未散去余音，他便突然开口问道。
“回公子的话，陆大人曾来过两回。”琬儿不明为何陈二公子突然问起陆绎，来往她这里的人，他一向都是清楚的，但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如实相告。
陈二公子不再说话，只略点点头示意琬儿继续弹下去。
琬儿一向并不乐意关注恩客的动静，但今夜陈二公子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让她不免留意起来。只见他的手顺着外间的桌边摸了一圈，摸至一处时便翻了手下去。琬儿在里间隔着纱帘并不能瞧个真切，又不敢让外间的陈二公子察觉出她的疑心，便手上略一用力，生生捻断了一根琴弦，琴声乍断。陈二公子瞬间停了手上的动作，满眼关切地进到里间，见琬儿的手指出了血，急忙唤了丫鬟进来照顾。
二人一夜温存，分不清是露水的情缘，还是真的存了情意。
对待旁的恩客，琬儿早上从不起身相送，但唯有陈二公子，她是要亲自服侍的。每每替公子更衣的时候，琬儿总不自觉地生出一种幻觉，仿佛她是他的妻，这里也不是教坊司。
但幻觉总归是幻觉。
陈二公子从来不在此用早饭，待他离开后，琬儿又回到了人间。
丫鬟适时送上来清粥和几样爽口小菜，琬儿舀了几勺并没什么胃口，便借口头疼打发了丫鬟出去。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循着记忆开始摸起了桌边，在靠近桌角的一处摸到了一枚暗刻的印记，她顿了顿，停了手。
她不知道再继续探究下去，将会发现什么，但是她知道，翻手下去，她对陈二公子的那点幻觉，便将彻底坠入深渊，二人将要走向的也只是万劫不复。
北镇抚司陆绎房内，岑福将暗哨送来的密报递了进来。
陆绎展开纸条默读了两遍，眉头也随之舒展开来。他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斜阳，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现在启程返家，刚好能赶上晚饭，已经许久没和今夏一同吃饭了，不知她今天在家里都安排了些什么饭菜，是不是也在等着他。想到这里，他等不及换下飞鱼服，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今夏一早就去了远郊查案，至今未归，今天的饭桌上，只剩他与袁氏两个人端着饭碗默默吃菜。
陆绎难得在家过夜，却等来了今夏不归的消息。于是他进了卧房里间准备歇息，合上眼的一瞬间，今夏身上的味道通过枕头和被褥将他层层包裹起来，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知道自己终于是回到了家中。
颜妈妈年轻的时候，是潇湘阁里顶尖儿的红人，那时候的她，一手琴艺，惊为天人，一颦一笑，名满京城。大大小小的排场，京城里的公子哥们在潇湘阁里，轮着番都让她见识过一遍，而形形色色的官员，更是教坊司内的常客，各路关系轻重全靠她上下打点着。没人知道她从潇湘阁到教坊司之间的辗转，仿佛她生来就应当在这红颜欢场中长袖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