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2)

「我连这种念头都不会有。」
「这就是生命规则的限制，它要求你活着，所以你想不到去死。对这个外星人也一样，他想不到投海自尽。」
「可怜的外星人。那他只好海上飘零，捕鱼为生了。」
「他不需要像人类一样进食，有太阳就有能量。而且那时候海里还没有鱼，连蛋白质都没有。」
「不能回自己星球，还死不掉，孤独地飘在海上。太惨了。」
「你一直在用人类思维想象外星人。但你想过吗？外星人或许感受不到孤独呢？他甚至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他也好奇，人类为什么会有喜怒哀乐。」
「你又没见过外星人。万一他们和人类相似呢？还有，你的设定有问题，茫茫无际的大海，连个细菌也没有，情节怎么推进？」
「这位外星人，用人类的话来说，是天才。他想出了联系母星的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天才外星人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你错了。并非什么也没有。还有碳氢氧氮这些基本元素。」
「那有什么用？」
老头一定是对我的智力失望了，「还是直接告诉你吧。」
「你把太古时候的海洋想象成一只培养皿，里边有微小的氨基酸、糖类等物质。外星天才在汤里加了一种神奇物质，他称之为生命种子。这物质可以把氨基酸等分子结合起来。于是有了最远始的生命单位。它们能够自我繁殖。随着时间推移产生出越来越多的生命单位。它们会为资源展开竞争。经由自然选择挑选出适应环境的单位。再接下去，就出现了DNA和其他东西。」
「这办法如何？」
「还是不太明白。能再说简单点吗？」
老头当时沉默了一会儿，「外星人让地球上的碳氢氧氮自由组合，进化出跟他一样的生命体。凑齐 7 个同伴，就有办法联系母体。」
「哇。这构思棒啊。原来上帝是外星人，上帝创世是为了创造上帝自己。」我向他投去佩服的目光，「你不会是位职业小说家吧，这次去拉萨，想找个安静的地儿把它写成小说？」
「你想多了。我去拉萨，是因为那儿的阳光最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