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到奥斯维辛,把命运扔进大海 (下)| 科幻小说(7)
但逃往哪里才算最安全?
霍尔曼急于知道自己未来的处境,多次审问马克斯,却一无所获,用尽各种方法都撬不开小男孩的嘴。有些手段非常毒辣,成年人未必能扛得住,也许就连哑巴都熬不过要开口求饶,别说一个孩子,但马克斯依然一声不吭,像屎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这再次证明马克斯真的丧失了语言功能。
马克斯只会画画,每天都在画,中了魔障那样瞪着空洞的眼睛,面部表情呆滞,手握了笔不停地抖动……囚禁马克斯的房间里,纸张堆满了桌子,一张张各种各样离奇古怪的抽象画,依旧是大部分看不懂,画上凌乱的场景让霍尔曼不知所云,少数几张能猜透一点儿,但他搞不清楚画中的场景发生的具体时间,这未免有些荒诞,非要等到真实事件发生以后,霍尔曼才猛然想起来,曾经看过某张画有熟悉的感觉,拿出画作档案再来对比看,果然又是马克斯提前预见的事。
惊人的超感预见能力,却不能从中收获有实用价值的“未来信息”。
霍尔曼医生深感焦虑压抑困扰,手上明明掌握着一个巨大的思想财富宝藏,却无法解读,有种硬生生被拒之门外的绝望感受。
到了1945年的2月份,战况越发吃紧。美、英、苏三大盟国召开了雅尔塔会议,公报声称要在战后消除纳粹主义和军国主义势力,惩办所有的战争罪犯。这让霍尔曼越发惶恐不安,轰隆隆的炮火声近在耳畔,几乎可见死神散发臭烘烘的气味扑面笼罩而来。天杀的!就在这紧急关头,宝藏大门终于狭开了一条缝——马克斯画出了他的未来图景。
马克斯连续画了三张画,吊诡的是,画中的场景各不相同。
一张画上,霍尔曼身穿囚服被关在监狱里;而另一张画上,霍尔曼则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头颅被子弹打爆了;还有一张画,却是画了霍尔曼站在房屋前,身旁有一位女士,怀抱一个三岁的孩童。
超高水准的画作,线条密集丝丝入扣,人物形象栩栩如生,画中三个不同的场景,像预示着霍尔曼的三种不同的人生结局。
狗娘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呈现三种状态?霍尔曼拿着画稿暗暗咒骂,下意识地问马克斯,“我的未来还不确定,是不是?”他差点忘了男孩不会讲话,当然没有应答。
马克斯痴呆傻愣愣地看着他,视他为无物的傻样。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霍尔曼喃喃自语,只能独自思索。
他认识画上的房屋,尽管几乎想不起来了,这是远在挪威的奥斯陆产院,画上他身旁的女人倒是不难辨认,画得很像,几乎还原了真实模样——他的情妇玛莎,怀抱的是他的女儿。消息闭塞,霍尔曼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与玛莎联系了,快要忘记了这女人,想不到竟会在男孩的画上见到。超时空感应确实玄妙无比,马克斯的画犹如神来之笔。
霍尔曼惊疑不定,翻来覆去地思虑……不用再犹豫了,另外两个结局显然很糟,只有这一个预示我还活着,命运注定要让我去挪威,与玛莎和女儿在一起才能活下去。但这事很难办到,战线已收缩,苏联军队的前锋渡过了奥得河,距柏林东部只有60公里,而在欧洲西线,美英盟军突破了阿登地区,兵锋直抵莱茵河西岸。在这种时候,前往挪威非常危险,离开柏林的防御堡垒,随时可能被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