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清歌(2)

“杰！？”
“你认识？”汤米瞪圆了眼睛。
“大学同学，他是安法洛的儿子。”
“还有脉搏。”
“天呐，我的朋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捂住脑袋，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我想起了两个星期前收到他的一封信，他与当代最专业的冒险人士一同踏上了探索暗岛的旅程。可为什么，现在出现在了这里？冒险团队的其他人呢？为什么我没有收到这次探险后续的报道？
“嘿，他跑路了。”汤米看向空空如也的土路。
“我料到了，看起来我们得走过去了。”我按压着杰的胸腔说道。
三
一个星期前，暗岛腹地。
男人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看起来他理解了现状，这让琳很欣慰，现在唯一要紧的，是考虑如何在那些不明来客的眼下逃脱。
她对杰笑了一下，不过这次，她故意没有露出牙齿，男人之前的落荒而逃让她有了些许的失落和挫败。两人静静地等待那个平仄的声音消失殆尽，凝结的空气，胆怯的呼吸，只有心跳声在不争气般轰鸣。
这样的氛围逐渐让琳觉得别扭，她开始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他的眼神仿佛把她羞耻心从头到底剥落，自己的所有都一览无余地袒露在别人面前。
杰意识到了什么，迅速别过了头，脸上浮现了一点难以察觉的红晕，他向左挪了几下说道：“那个，你可以坐我旁边，有东西靠着能放松不少。”
琳似乎没有想到他会主动开口说话，慌忙应了一下便蹿了过去，活似一直乖巧的羊。
“话说，外面的东西是什么？”杰开口道。
“不知道，五年前，这些东西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我们一开始以为又是些不知好歹的冒险者，但是这次的阵势貌似蛮大的，于是就派了很多族里优秀的战士上岸驱逐，但是...”
“但是什么？”
“他们都没能回来，就连族长的候选人也失去了联系。我们尝试歌唱寻求回应，但那个庞然大物似乎并不受歌声的影响，还给我们的，只有空虚的回声。”琳垂下了头。
“族长陷入了巨大的恐惧，断言这是来自地狱的邪物，并要求我们不得再靠近暗岛，从此我们便永远地失去了我们最安全的庇护所和最温馨的家园。”
“那你？”
“我知道这条水下的暗道，它可以连通岛上的小部分洞穴，出入这些洞穴就不会被发现。我回来，是来看我妈妈的，以前她在这些洞穴里教我唱歌，我唱错了，她就会潜进入暗道和我玩捉迷藏。后来，她同那些上岸的人鱼一样，永远失去了歌声。”
杰到现在才发现，女孩的发出的声音只是一种不断变调的吟唱，神奇的是，大脑却可以把它转换成语言来理解，随之相伴的是一种由心而生的保护欲，他咽了口水，把头向后靠去：“我父亲也死在了这里，三年前，只留给了我一堆写满了莫名符号的信件，一如既往，我只是一直在追赶他的脚步。他要出海之前，还给我保证说回来就一定要给我介绍相亲。”
“我是来寻找真相的，虽然结局有点不如人意，但我似乎也算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杰转过头看了女孩一眼，“有个疑问，你们人鱼会吃人吗？”他向女孩敞露了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