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历卡(2)

她点点头说：“还没租到房子。不过我有宿舍的。”
“哦，我都快忘了。”我的确快忘了。在一起之后，我便租了间公寓，时常住在一起，我都快忘记她还是个学生了。
“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尽管来找我。”我以为这样会安慰到她，结果她反而更生气了，指着我说：“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为什么你都不知道给自己想想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温柔啊！”
温柔？的确有很多女人这么说我来着。想起她们，我意识到自己真不能和她在一起了。我们俩年龄差太多，多到，我已经记不清有几个人说过我温柔。而她，或许是第一次这么说一个男人吧。
“因为，我大你十岁。”我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可我在一开始就说了，我不在乎！你不是也同意了吗？”她说着，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我实在不忍心看她难过，但我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不能因为一时的恻隐而害了她。
“我那时的确同意了。我也不觉得年龄是很大的问题，可现在你也知道，我的病……”说不下去了，我无力地指着她手中的那张纸。
她哭得更厉害了，将那张复印的病历撕碎，好像她的心也跟着碎了，碎了心的她跪倒在我的桌前。掩面痛哭。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我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除此之外，我什么也做不了。
她忽然抱住了我，在我怀里不停地抽泣。
“没关系的，我不会离开你。我陪你一起面对，我们一起……”
我轻轻推开了她，说：“就是怕你这样，我才瞒着你的。毕竟这个病……很困难……”
“你是怕我不能说到做到？不能一直陪着你？”她的大眼睛祈求般看着我。多么单纯的眼神啊。
我苦笑着说：“不，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也知道你把感情看得多重。可越是这样，我越不能让你跟我在一起，这会害了你的，大好的青春不能浪费在我身上。”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孩子气地捂住我的嘴，语无伦次地说：“只要我们在一起，不管怎样我都会和你在一起的！”
这单纯而热烈的情感让我动容，这是多好的一个女孩啊，我几乎快要答应她了。
但最终，我还是对她说：“分手吧。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天人永隔了……”
她听完，眼泪再次喷涌而出，足足哭了一个下午。我便陪了她一个下午，秘书小王几次来找我，都被我打发而去。
“就当这是咱们在一起的最后一个下午吧……”
她哭累了，静靠在我怀里，用手抚摸我的脸颊。
“那晚打了你一耳光，还疼吗？”
“不疼了。”
“你总是这么温柔呢，明明我错打了你的。”
“放心，也不算打错了……”我说。
……最终，我们俩就这样分了手。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出了办公室。
她走后，张洋给我打来电话：“她是不是去找过你？今早她来医院缠着我不放，我就都告诉她了。”
“刚走。”我说。
“怎么样了？没穿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