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别(2)

“有！”整个骑队异口同声呼道。
伯秦转头问道“白卿可有胆子闯一遭风雪？”
“何必多此一问，已有结论之事，我当然只能陪阁下走一遭了，”白玄离笑道，“但有一问，‘北地枪王’却是何意？”
“主人十二岁入军，入轻骑营，一杆银枪横扫塞北戎狄，从平头骑士杀到铁鹰骑士万夫长，戎狄各族称其为‘北地枪王’……”
“十二岁入军？是为年少也……”白玄离赞叹道。
“白卿少年才俊，便能成为四公子肱骨心腹，也是一绝！”伯秦叹道，“拉紧缰绳，风来！”
伯秦弯腰伏在马背上，披风飘扬起来。
【栎阳 云】
入夜，栎阳城尚未宵禁，商坊之内零星几家商摊纷纷收摊。
太师赵广府上门庭若市，又是许多贵胄登门拜访。
相比之下，四公子萧四无在西街的别府冷落凋敝。
萧四无独自坐在书房之内思忖着大事。
夫人嬴氏端着鹿饼进了书房摆在萧四无面前。
“夫君，数日水米未进，为妻给你做了些最爱的鹿饼，早些休息罢……”嘴上虽这么说，嬴氏却把灯罩拿了，给灯中添了些油。
“嫁给我，苦了你……”萧四无说这话时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像，剑眉紧蹙，冠绳落在耳旁，脑袋托在右拳上。
“嫁便嫁了，如何后悔，缘是我当初痴心了……”嬴氏颔首道。
萧四无抬眼看着自己的正房妻子道：“你我患难共度这数年，若此次宫闱之争我能继承父王之位，便让你做真正的女人……”
“夫君不必勉强自己……我知你喜这鹿饼，不是因它口味如何……”
“早些睡了，我后半夜回房……”
这句话倒是令嬴氏大喜过望。自从七年前，嫁给长公子萧四无之后，萧四无便客居书房数年，至今嬴氏尚未破身，今夜夫君居然破天荒要共眠，真是一反常态。
萧四无却是不显有多激动，今夜回房只是还嬴氏一个圆满罢了。
从王上继位以来，周国处于西陲已是四代乱政，府库被各家贵族瓜分，甲兵老旧，东方诸国蔑视西周，不与会盟。
萧四无作为存活公子中的长子，自然成了王储，然而八年前的宫闱秘史加上外戚赵氏插手竟硬生生革了王储名号，萧四无成了长公子……同胞兄弟六公子萧陆鸣也被挂了监军名号北去九原。
而今父王病入膏肓，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若是来不及在赵氏外戚定局之前安排好自己的手段，那么老九萧玖焕就极有可能被立为新王。
如此他多年制定的新法将无所实施，多年苦心经营，他只将周国的老族孟西白三家拉到自己手下，只因三族数百年前军武立身，如今子嗣在周国老西口散居，与寒门平民无异，地位最为显赫的孟明视也被其他贵族排挤至北部边境的九原做了边远将军，镇守苦寒之地，长年与凶恶戎狄交战。
这次萧四无要赌一把，召回九原的萧陆鸣助自己一臂之力，他已经将三老族青壮集结数百人，准备交给孟明视派来的人作为赌本，拦下凭借宫中王印能调集的关外两千赵家军。而这件事情他连自己的近侍门客白玄离都没有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