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别(5)

列位看官留意周国旧制，各方军队大营常年驻守，莫非周王亲自巡营，否则不得调动两千人之上的军队，然腹地王都只消这两千人便能换天……倘若不是各关都有这道老令，九原大军三十万，直捣王都栎阳岂不大乱？
“两千？老军么？”伯秦问道。
“是也……”萧四无点头道。
“若依公子新法，星夜练上两月新军，只消四百骑队便能较量……”伯秦说道。
“是嘛，可我连四百人都没有……”萧四无说这话时，看着白玄离，“白卿看错人站错队，会后悔么？”萧四无拉起白玄离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臣愿为新法奋斗，改我大周命数……”
屋外一声惊雷，家老慌张奔入客厅。
“不好了！”
“何事慌张？”
“北边，北边来了消息，六公子路遇流寇马贼……百骑混战，殁了！”
这消息比刚刚惊雷还要震动，萧四无向后便是一倒，白玄离大呼不妙，夫人嬴氏闻讯，立刻赶来将丈夫扶入卧房，白玄离也跟着进了卧房，伯秦刹月便在卧房之外守着。
萧四无慢慢睁开眼睛，拉住白玄离。
“白卿，这下我可就只剩你了……门客之中，只剩你最懂我了……”萧四无颤抖着说道。
白玄离大为动容。
窗外传来沙沙雨声，接着雨声又逐渐变大。
“夫君，‘老霖’！”嬴氏说道，“‘老霖’比往昔早来了！”
“好！”白玄离说道。
老霖，关中说法，是换季的一场大雨，这场大雨连绵不绝，将持续两月之久滋养万物，关中沃野以之为天赐。
“乏了，白卿自行歇息去吧……”
“是……”
白玄离出门之时只听得萧四无一声叹息，萧陆鸣一死对萧四无来说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而且以白玄离多年的门客眼光来看，这兄弟之间感情早已不是一般的同胞之情，萧四无对萧陆鸣的惦念更像是……相思。
“幽幽鹿鸣，琴瑟可倾……”这是萧四无时常唱起的句子。
白玄离不经意间听到，便知其意……
他出了府门，穿了斗笠，在大雨中穿过西市，到了一处府邸。
此处是萧玖焕的别府，白玄离立于大门前，叩门三声，府门开了半扇，一个侍卫出来向白玄离身后望了望。
“没人跟来，放心……”说完白玄离便进了别府，摘下斗笠进了客厅。
“玄离哥哥……”清脆的男声背后传来，他一转头，一个年轻瘦弱的公子拉住他的手冲他微笑便将他领到了屏风之后。
屏风之后，少年公子从一旁的炭火架子上盛满一杯烤茶递给白玄离。
“玄离哥哥，去去湿气……”
“多谢公子……”白玄离郑重结果烤茶，吮了一口便放下，道：“公子，我透露给赵大人的消息，现在您的六兄长已死！”
“死得好，从小他们就不和我玩，我都不知道这六哥长什么样呢……”
白玄离长舒一口气：“殿下这么想就让我放心了，下一步只要把孟明视抓回来，北军群龙无首，我们就万无一失，您就能继承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