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袋怪谈·地缚灵(8)

过了新年，千代子果然向学校递了退学申请，从此青木便留在家里帮忙照看生意。没有了二郎女客们也渐渐不再上门，‘女郎馆’变得名不副实，生意随着行情时好时坏。可千代子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弃，两人就这么苦苦坚持下来。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千代子的身体也终于支撑不住，开始只是咳嗽喘不上气，到了后来已经变得连床都下不来了。
“去医院吧，住院的话应该会好点的。”青木提议道。
“不行！不能离开这栋房子！”千代子像是有所顾忌坚决不肯。
青木深知母亲脾气，劝说不动，便只能自己照顾。每天给千代子定时喂药擦洗身体，可即便如此，她的情形还是每况愈下。到了冬天已经说不出话来。
“呜、呜……”
睡到半夜青木被声音惊醒，听出是从千代子的房间里传来。于是前去察看，打开房门，只见千代子躺在床上，双目圆睁死死瞪着天花板，仿佛魔怔了一般；全身紧绷，手指直直的指向身下某个角落，口中不住发出“呜……呜……”之声。
青木看向她手指的方向，神色平淡。回想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捌
这是三个月来佐山二郎第一次回家，青木感到很意外，同时心里又很高兴。
因为自己不小心泄密，父亲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这让青木觉得自己是个叛徒，背叛了父亲的信任，一直内疚自责。
不过现在好了，虽说时间长了点，不过父亲总算回来了。如此一来，泄密的过错也就没那么严重了吧。青木按捺住心中狂喜，乖巧地站在门口，恭迎父亲回家。
佐山二郎看了眼青木，没做任何表示，径直登上二楼，回自己房间去了。
青木略感失落，觉得父亲还在为泄密的事而生气，一心想着今后该如何表现才能重拾父亲的喜爱。正想着，楼上传来的暴喝声把他吓了一跳。
“既然走了为什么又回来！”
佐山二郎沉默，没有回应。
千代子暴跳如雷，继续大声喝道：“钱都花光了吧！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你的！”
佐山二郎依旧沉默，手上不停，继续在柜子里东翻西找。
“滚出去！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千代子指着对方，愤怒到了顶点。
“不要啊，不要啊妈妈。”青木脸色苍白在心中呐喊，“再骂下去的话，爸爸还会走掉的啊！
“要是走掉的话，好不容易修复好的一切又会再度破裂的！我的错误就真的无法挽回了！”青木吓的冷汗直流，“不行，不能让爸爸走！无论如何不能让爸爸离开！”他快步走向大门迅速将它反锁，一把拔掉的钥匙把它紧紧地握在手中。
“不能让爸爸找到钥匙，不能让他走！”青木矮身钻进桌子底下，有椅子的遮挡这里不会被人发现。
青木攥紧钥匙，边祈祷边死死盯着大门。
“你的房子？这是你的房子吗！它是弥生千代子的！”佐山二郎终于忍无可忍，他的吼声自楼上传来。
“闭嘴！”千代子发出凄厉的尖叫，“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