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究竟应该如何面对那个叫高考的东西呀(2)

“可是这样的你快乐吗？所有人都告诫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地为了高考努力，可最后得到的回报真的值得我们这样牺牲吗？你为什么要用此刻切实的快乐去换取以后未必存在的快乐？”“没有人可以在战争结束前预知胜利，但如果你不去战斗，又怎么可能获得胜利。”“你真的以为像你那样一直用压力逼迫自己就可以胜利吗？你难道没有什么时候感到需要扶助，没有什么时候感到虚弱？”失心躺倒在长椅上，皱着眉踢着椅背。
一个竹蜻蜓落在我身旁，随即被一个男人捡起，递回一个小正太手上，那个孩子或许还未曾有过无力吧，可是我呢？当然有，在努力得不到认可时，在期望落空时，在看到别人光芒万丈而自己依旧黯淡时，谁能不失落，谁又能不动摇？“1月5号，月考成绩出来，尽心尽力了一个月的我退步了几十名。班长拿到北大自招名额，学委去参加清华机考，同为铁三角的我收到了新概念初赛没过的通知，整个一月我都感觉不到希望，就像骆驼非常累非常渴，可它只能继续走，不管看不看得到绿洲。好在我总是可以撑过来。”我抬头看着月亮，月亮真好，在我孤绝时它总是在，就像一个朋友一样，尽管它什么也不曾说。
“你当然可以撑过来，一个执着且坚韧的人永远不会被打败。不过这样的骆驼想必走的也不快，你为什么不能背一些水呢？平时或许累一点，但关键时刻可以救命啊。你觉得我给杜建宇讲题很浪费精力，但那让我挺有成就感，看到别人因为你有进步你会很自豪，学习起来不也更有动力吗？人不能太自私了呀。而且上个月我眼睛忽然不舒服，医生不让我连续看书，我都有些绝望了。杜建宇就陪了我很长时间，尽可能安慰我，所以我才能很快调整好心态。我们要和全省一百万人竞争，为什么要单枪匹马？对手不会变少，可如果队友从一个变成十个，压力不就分散了十倍吗？”
“这就是你打着送复习攻略的旗号去各个学校撩妹的理由？”“都说了适当放松可以提高效率啦。”“所以你上语文课写诗，上英语课背歌词，回家弹吉他跳街舞？我怎么觉得你更像是在逃避，逃避任务，逃避相应的压力？你应该清楚逃避的后果，甘兆瑞你知道的，高一比我成绩好很多。结果因为觉得自己太虚弱坚持不住了，就跟祝安南谈了场恋爱，过了两个月分手，压力更大了，于是开始打游戏，一直颓废到现在。人的欲望就像高山上的滚石，一旦开始，便越发不可停止，你不怕吗？”
“我怕。可有时候我觉得平凡的生活也很好，你看这座城市里的大人，他们都离成功挺远的，可他们未必不幸福。有时候我会想就随便考到师院或者职专，然后随便在这里找个工作，跟一个熟络的妹子结婚，隔三差五和老铁们出去浪。我会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一个被我督促却未必努力学习的孩子，我可以每天去看看爸爸妈妈，可以每天对着这条河说说话。尽管我已经记住了这里的每一条街道乃至小胡同，尽管我知道世界很大，可我真的没有那么想远走高飞，并不那么想考个985再出国留洋。这个世界不也就那么大吗，我们能走去哪？这宇宙有上百亿光年，我们那么拼命那么渴望真的有意义吗？”我从来不曾意识到失心是一个这么脆弱和胆怯的人，他热爱未知，却更加惧怕未知，这个表面张扬的人并不厌弃平凡，他想要的恰恰是稳稳地幸福，我非常感动，可无法开口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