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2)

不仅如此，我突然惊恐的发现，出门时窗外明明是清晨，现在却如同深夜一般，路上只亮着昏暗的路灯。此时我只想掉头跑回被窝里，回头却看见房东太太还在我身后盯着我，只不过此时，她还在轻蔑的对我笑着。正当我疑惑时，低头一看才明白她为何这样看着我——我竟一丝不挂的站在她面前，更糟糕的是，我深夜写下的不知所谓的文字正映在我的胸前，枯燥而又不知所谓，仿佛像在告诉世人笔者的愚钝和幼稚。更糟糕的是，我大学各个科目的成绩显目的印在了我的腿上，分数从高到低，从脚一直到大腿根部，不及格的成绩是血红色的，那些醒目的数字在我腰上围了一圈，包裹着我的臀部，宛如一条喜庆的红内裤。我羞愤中不顾一切的往家跑，这是我心中第一次把那衣橱一样的房间当成家，此时我怎么也回想不起来，我熬夜的精神状态是怎么致使我没穿衣服就出门的？当我快步逃走时，房东突然大笑起来，跟在我身后，不论我跑的多块她都能追上。
“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哈哈哈，先生，我这里住的都是大学生哩，你这样的人在我这住有损其他房客的体面！”她一面大笑一面说着。
我跑得满头大汗，渐渐地不知是泪还是汗模糊了双眼，突然脚下一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逐渐逼近，一张一合的嘴和她可憎的面目逐渐模糊，甚至她说什么我都听不清了，只有我接触的大地才是清晰的，我摸着那个绊倒我的物件，它裹着白布，但我却无比清晰的知道它是什么东西。
我颤抖的嘴唇终于能够吐字了：“阿廖娜·伊凡诺夫娜女士……我，我应该可以支付房租了。”
“你说什么？”这个多疑的女人后退了一步，仿佛正面对什么骇人听闻，不可言喻的离奇事件，“你有钱了吗？”
“是……是一件值钱的物件。跟您抵房租。”
我站起身拿起那个物件，缓缓揭开白布，突然猛地一下抓住里头的东西劈向她，那个可怜的女人并没有来得及反应——那是一把斧头。胆怯和苦痛一直伴随着我，但现在这一刻我却感觉不到他们。
站在尸体前，我后悔自己未尽之事实在太多，可笑的是这一刻我突然有了放手去做的勇气。我知道，这对我是一次改变，我将竭力隐瞒杀人的事实，但只有当罪与罚这一过程彻底结束，我才会得到拯救，我才会开始好好活下去。可悲的人生迎来转折竟然需要通过结束另外一个人的生命换来……
“儿子……儿子！起来吃饭啊，别睡了！”
恍惚中我睁开眼，已经中午了，我不在沙俄帝国，也没有租房在异地求学。虽然成绩不理想，但今年我将如期毕业。我从床上坐起，昨晚……床头放着一本笔记本和我最爱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罪与罚》，我读着昨晚写下的不知所云的呓语，苦恼的挠头思考着饭后怎么妥善的处理它。
饭后我回到房间，看着我写下的胡言乱语，却下不去手将它粉碎。我翻开那本《罪与罚》“正因为我尽说空话，所以我一事无成；或者是因为我一事无成，所以我尽说空话……”那个诡异的梦里出的汗已经干了，“起码我不用夺走人命，也不用付出九年的代价来偿还它”呢喃中我振作了精神，拿起我的笔记本，在首行工整的写下《罪与罚》。
——剧情改编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同名小说《罪与罚》
人民文学出版社版《罪与罚》插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