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垂千史(5)

“这段时间若楠在完全按我说的在做：我离开餐厅的同时离开他的同学，走在监控覆盖的道路上，向明理楼步行。然后走小路回到湖边，在垃圾桶里翻出餐刀，返回宿舍放下，在我全部做完之后回到聚会。”
“我做到了，是她杀了魔鬼，而我毁了她。不，我成就了她，她会名垂千史，她会被人永远记住。”
五 
“怎么会说这么清楚，这么详细。”明斌问了一句。巴彦微微垂着头。“你既然来问，你不会揭发我。”说完巴彦抬起头，看到明斌脸上隐约的满足，挤出一丝苦笑：“我也是赌了一把啊，兄弟。”
的确不会。绝对不会。明斌在心里默念道，尽管在逮捕若楠之后他就通过理出了巴彦这条线，尽管他用他引以为傲的“直击心灵”大法几乎没遇到抵抗地从巴彦的副厨口中得到了那天的全部过程，尽管他已经在休假的第一天就联系到了那天给巴彦代驾、把车开到指定位置的跑腿。但是在他用餐刀的破绽击穿巴彦的防护，或者说在他知道这一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他绝对不会把面前的好友的所作所为公诸于世。他不会破坏面前这个男人的精心策划。许久之后，他哼了一声。
“这是什么。反向的嫌疑犯X吗？有够烂的。”明斌丢下这一句，起身准备出门去。
“兄弟。”巴彦抬头提高音量，叫住了明斌。明斌并没有回头，他把墨镜从领子上摘下来，准备戴上。
“怎么了？”
身后传来巴彦带点戏谑的声音：“工大的食堂，你吃过吗？一定很难吃吧。”
明斌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准备回头，这时巴彦的声音接上了前一句。
“可是明明后门出去就是小吃街，为什么学生要走25分钟车程的路来我这儿吃饭呢？”
明斌的动作继续了起来：带上墨镜。想了想，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工牌：那块黑底白边，写着丛明斌三个字的小小牌子，正别在胸口。
“我也是赌了一次啊。我赌赢了。”明斌停下回头到一半的身体，重新面向户外，“你也是。”
说罢，他踏出一步，迈进未经玻璃过滤的、洋洋洒洒的冬日阳光中。
尾声 
次年，反复修订十余次，专门针对高校校园性侵猥亵和不良师生关系的特别法《丛若楠法》正式提交中央政府会议审核，当年年底通过，并在即日开始实施。明斌作为侦破丛若楠案和参与《丛若楠法》修订工作的关键人物，受到高层领导接见，两年后升任R城大学城公安分局副局长，第三年破格提任为R城中央政府某司法部门科员。
有若干媒体在丛若楠案侦破一个月后即爆料出丛明斌和丛若楠似为兄妹关系。在R城公安总局和政府司法分管领导的干预下，谣言被压制。
巴彦在次年于自己经营的餐厅后厨割腕自杀，并有遗书共18字：
我是一个不配得到爱的人，但我无罪亦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