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的宿命(6)

但是，墨泽想走，魔物们却不会随便地答应，与杂兵截然不同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墨泽见势不妙，立刻蹬腿飞奔，向着气息相对较弱的那个方向奔去——无论如何，杀出个突破口后全力逃跑，依照魔物们的特性来说，也不可能追太久。
墨泽虽然是这样打算的，不过当他遥遥看见远处有一面彩色的玻璃墙，他便悠悠地停了下来，八、九秒过后，他便被十来个散发着强大气息的魔族所包围。
“真下了个大手笔啊？这结界是早就布置好了的吧？十三个将领？难受哟~”墨泽一边打趣着，一边运起身上的魔力，对面一开始也在嚷嚷着奇怪的语言，但看到墨泽的动作，也一一掏出武器、做好了迎战的姿态。
“来吧，你们这群怪物！”
七、
墨泽输了，这并不是值得讶异的事，毕竟他才刚刚苏醒，根本没有战斗的状态，体内魔力虽然充足，但他还没能习惯去调动如此大量的魔力。
不过即便如此，墨泽靠打游击杀死四五个将领完全不是问题，而不是现在才开打五分钟就躺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为什么会这样呢？躺在地上，看着魔族们围住自己，墨泽心有不甘的同时，居然感受到了一丝欣慰与释然。
——战斗打响后，墨泽便发现这群魔族的战斗方式，实在是太熟悉了，技巧、阵型、能力，墨泽都了如指掌，就像他曾经和它们一同战斗过一样——不是作为敌人，而是作为同伴。意识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明了了，随后墨泽放弃了抵抗，任由魔法轰炸身躯，任由黑刺穿透胸膛，躺在地上，墨泽看着那个高大的“魔族”拿起巨斧，脸上露出了无谓的微笑。
“兄弟……”
“来世再见了。”
鲜血……铺红了他的视野。
八、
墨泽醒了，眼前没有混沌的色彩，没有恶心的魔物，而是一个旅馆的天花板——这种本应该再正常不过的景象，居然让他反而有了中不现实的感觉。
“刚才……是在做梦吗？”
墨泽小心翼翼地看向周边，一切都是那么正常，眼光依旧耀眼，空气依旧清新，就连白月的眼睛，也还是那样的澄澈透明。
“白月！？”
“嗯？你醒了？”
墨泽二话不说抱住了坐在床边的这个女子，生怕她下一秒会消失一样，自十岁以来，除了在同伴墓碑前就再也没哭泣过的他，一时像被风沙迷住了眼。
“我在呢，墨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白……白月……我……”
“放心吧，这里没有别人，所以……”
白月的手绕过墨泽的腰间，一边轻抚他的后背，一直让自己尽可能地贴入他的怀抱，用她那一贯令人安心地声音说道：“想哭的话，大声哭出来就好了。”
哭泣的声音在屋里回荡着，就像掉进江河里不会游泳的小孩抓住了最后一块木板，无助、却又夹着一丁点的希望。
——那并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
在那场风暴过后，魔王又复活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强大，冒险小队却早已体力不支，很快就溃败了：墨泽被白月传送走了，昏迷了一个月，剩下的众人相互掩护，最后只剩白月留了一条活命，其余的队员，就如同墨泽所见到的——全部被练作了尸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