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2)

难道我真的脑子有病？
“你脑子有病啊，别跟着我了行吗？”脑海中又是那个姑娘的声音。
我“噌”地站起来，浑身冷汗。
我该不会得了臆想症吧？
-6-
第二天一早，我又来到了医院。
坐在脑科诊室里，我努力用一半已经失去知觉的嘴巴，对医生描述着所有症状。
医生带我去做了检查。
等待检查报告出来，我坐立不安，索性去洗手间吹吹风。
凉水拍在脸上，我清醒多了，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一道电流顺着我的脊骨冲上了头顶。
早已失去知觉的左半边嘴巴，正一张一合，仿佛在努力说着什么话。
来不及看清，我拔腿就跑。
用力推开诊室的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干什么呢！”医生站起来。
“医生！医生你看我左边的嘴角，你看看！它在说话！它在说话！我没让它说话！”
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医生皱着眉头盯着我，像盯着一个怪物。
她打开手机，举到我面前。
“你自己看，什么在说话？”她说。
我看着自拍画面上的自己，嘴巴紧紧地闭着，没有一点动静。
“你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脑部没有任何问题。”医生说。
我跌坐在地上。
“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她说。
-7-
我一刻不停，打车去了全市最好的心理医院。
一路上，一些细微的记忆不断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高中时代的足球比赛。
我大学时拿到的第一笔奖学金。
我爱过的姑娘。
这些记忆，我通通毫无印象。
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人的人生。
坐在心理医生的办公室里，我还是无法平静。
医生没有让我拿着单子去冰冷的仪器上做检查，而是先陪我聊了很久。
那时，我的左半边躯体已经开始麻木了。
过了一会儿，医生得出了结论：
“你的症状并不像是精神分裂，倒像是……”医生抿了抿嘴，“倒像是寄生。”
“寄生？”我瓮声瓮气地说话。
医生给我解释了一番。
他说最近有很多与我症状相同的病人，先是一只眼睛、一只耳朵，再发展成一只手、半个身体，最后是全部的肢体，都会失去控制。
“就好像是一个新的生命体，逐渐占领了你的身体那样，你似乎被什么东西寄生了。”他说。
我睁大了眼睛，无言以对。
“不过你放心，我们这里有不少病人已经康复了。”他说。
-8-
我办理了住院手续。
当我入住病房的时候，才发现那一层楼里，有很多人都和我一样。
我们亲切地称呼彼此为“病友”。
病情一天天恶化。
我躺在病床上，躯干完全麻木，只剩下右手还有一些知觉。
但我依然对康复怀有希望。
因为有不少“病友”们，在几乎完全麻木的情况下，还能依靠药物和康复治疗，逐渐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