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3)

我让这个世界更美好了一点，想到这里，我突然高兴起来，对他笑了。
他问，你还要别的吗？要烟吗？我们有卖。
谢谢，不用了。
我想起速冻水饺，上午超市的速冻水饺——长期保存的动物尸体，和小麦粉以某种形态聚集，冰冻成细菌难以突破的状态——没了心，或者说心是动物尸体的话，行尸走肉，就只剩面了。有这样的水饺，有这样的人，还有做这样水饺的人。
“面啊，今年再也不吃方便面了。”
“饺子还是要吃新鲜的啊。”
在台阶与臭水沟交汇处的街道旁，有个人喃喃自语。
“你小说写完啦？”
我妈一边泡着面，一边问我，神情紧张。
“嗯，今天是藤椒口味吧，这是第23桶，快结束了。我有点想吃水饺了。”
“那你先吃。”我妈转过身把面端在我的桌上。“等疫情结束，想吃啥都有。”
“哎，如果不是你爸走得早......”
“妈，别说了，你先出去吧。”
我吃完面，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门透气的时候，听到我妈打电话。
“姐，你说该怎么办，就年前的一箱红烧牛肉方便面，快吃完了。”
“早知道就早点看看，脑子上的事情，唉......”
“如果开面馆那天，他爸......不出事......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