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TU/安雷]天外之外(3)

安迷修也拿起一块面包。
不得不说的是——这面包确实好吃极了，对得起我花掉的那些钱。细腻的奶油入口即化，留下甜甜的奶香；韧劲十足的面包在吃的时候被扯出一缕缕的面包纤维，软软绵绵地落入嘴中，隐隐有些谷物的味道。这一定是长在土地上的麦子，沐浴阳光的麦子才会有的香气，不似哪些水培农场中的，用催长剂浇灌的东西，只有合成化合物的腐臭味。
可能这面包的确是太好吃了，安迷修在吃下去第一口之后就一直愣在那里。他湖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手中的面包，眼底是看不清的神色，他这灵魂出窍的样子实在太过吓人，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做。最后他的双手忽然开始颤抖，我才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摇了摇，试图让他回归神来。
“怎么了？”
“没——没事。”
“没事个鬼！你刚刚手都抖了！”
安迷修低下头去，我知道他现在不太想聊这件事。Rain突然跑了过来，我不太清楚它什么时候醒的，但小猫已经窜到了安迷修的身上，喵呜喵呜地叫。我也没什么打听别人八卦的兴趣，既然他不想讲那我也不想揭别人伤疤，只是继续吃我的面包。
“这面包……是在哪里买的。”安迷修暮然问到，语气却不太像发问。
“顶层，32号街一家面包店，名字忘了，我领完稿费回来时路过那里。”
他点点头，左手抚上Rain毛茸茸的头，继续吃起了面包。
“是挺好吃的。”
04.
后来我询问过安迷修，Rain得的是什么病，他并不清楚。“医生只是说他最多再活个一两月，注射再多药也是没用的。可我想他活得再久一点，哪怕能多陪我一两秒。”
难怪这猫会被遗弃。
我正想宽慰安迷修几句，回头才发现他在笑，笑得我心惊胆战——自从结识他以来我被吓到的次数越来越多，我都怀疑自己也要和可怜的Rain 一样得心脏病了。
他笑，他说“我总觉得他是对的，从来没有所谓的命中注定。”
我没去想安迷修口中的“他”是谁，那不关我的事。
“是，没有什么命中注定。”
安迷修又摇摇头，“我现在觉得这话太绝对了，还是有那么一两件事是人这一生的宿命吧，至少我认为是这样。”
是夜，零晨三点零四分。楼上没有传来任何响动。安静的夜，我反而失眠了。
05.
“我以前见过两个小孩，是双胞胎姐弟，姐姐很活泼开朗，弟弟很聪明可爱。有人会欺负弟弟，做姐姐的就帮弟弟出头；有时候姐弟两碰上打不过的，就会来找我帮忙。”
凌晨四点时我和安迷修站在窗户旁吹风，他住在这栋楼的顶楼，我们的上方只有很高很高的，错落开的一块一块城市顶层的板块和狭缝中的天空。他讲起了他过去经历过的一些事。
“我当时才十五岁，在顶层，偶尔可以看得见星星。我说我想当骑士，但没有什么人放在心上，他们都会笑，无奈的，嘲讽的。”安迷修说到这也笑，我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看到他笑了，“最初只有那两个姐弟，他们听后没有那样笑。在告诉他们我想成为骑士以后，那个红头发的姐姐就一直叫我笨蛋骑士。我看起来有那么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