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诡异闻录——若狭的鱼(2)

“逃出那人间地狱之后，若狭女被一尼姑庵收留，从此便做了比丘尼。之后的七百多年里，若狭女游历四方，以增长见闻，历遍人间各事，不断地经历比自己年轻太多的人早自己一步去世，深感世事变幻无常，也从中悟了佛法，有了很多老年人都不一定有的经验，哪怕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在她八百岁那年，她回到了自己的故乡若狭，传道授法，劝人从善。人们佩服她的为人和见识，没有把她当成妖怪看待，反倒是十分尊敬她。又八年后，人们在山洞里找到了饿死多日的比丘尼。至此，人们想要做些什么纪念这一传奇女子，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便统称之为八百比丘尼。”
其实听到一半我就不太想听下去了，毕竟这是我听过的故事。直到人鱼讲完，我才站起来，抻了个懒腰问它：“这和我那三个愿望有什么关系？”
“你想长生不老吗？”它反问我，脸上带着一些人类才应该有的表情，然而，我没看懂。
“你知道八百比丘尼为什么要在八百岁的时候回到故乡，又为什么选择在故乡以饿死的结局结束自己的人生吗？”
我再次摇摇头，这次是真的不知道。
“直到死，八百比丘尼都没有原谅人类。八百零八年里，她看到了太多愚蠢的人，丑恶的事。她宁愿抱着一丝希望提前结束人生，也不要再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她会回到故乡，回到那个伤害她的地方，也算是想救赎当初伤害自己的人。然而，物是人非，自己得了道，却救不回时光。她明白，来受教的人大都是冲着自己是个活着的传奇，自己充满智慧的禅语却少有传入人的耳中。她想救人，却实在是熬不下去了。”
“如果那一天，还是若狭女子的她没有吃下那块据说是受了诅咒的鱼肉，也就不会有日后八百比丘尼的人生了吧。”人鱼叹了口气。
“你只是一条长着人脑袋的鱼而已，凭什么揣度人类的内心？”我皱着眉头斥责，哪怕我已经猜到了答案。
“你会比我更懂我自己？”人鱼看着我，放佛我在看着世间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