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的独白(2)

可怜，以及愚蠢。
在一个窗外无猫，世界处于静谧的日子，她又轻轻的摸了一下我的头，我知道她终于要告诉我了——这不平凡的意义。我慢慢的走到她的扶椅旁，她缓慢的坐了下来。椅子发出了吱嘎一声，仿佛坐在上面的不是她，而是这座房子。她坐定后，将头慢慢转向我，我与她对视。透过她不再明亮的眼瞳，我看见了我自己，我看见了这座房子，也看见了自己的未来。良久，她垂下了眼睛，掏出了一幅画，我跳到了她已经变得干枯的双腿上。她应和着把她粗糙的手搭在我的背上，颤抖的抚摸着。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拿起刚刚掏出的那副画，摆在我眼前。我盯着它。
四
那是这座房子的外景图，为什么我会认得出？因为在这张照片的左下角的不起眼的窗户里，我看到了我自己。那是一只通体白色，不含一丝杂色的猫，与这座幽暗的大房子格格不入，但又相得益彰，仿佛两者为一整体。我又望向她，想让她告诉我更多，但她也只是默默地望着我，仿佛一切都已经从眼神中传达给我。她的双眼开始变得模糊，我又看了一眼那副画，转头看向她，我下定了决心。
“我知道了。”我说话了。
她眨了一下眼睛，双眼变得更模糊了。她似乎不惊讶我会说话，就像我自己也不惊讶，毕竟我已经变得不平凡了。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像在看她模糊瞳孔中自己的幻影一般。
无言充斥着这座古老的房子。
她终于还是合上了她坚守一生的双眼，这次再也没有睁开。就像绚丽夜空中划下的一颗不起眼的星星，暗淡却神秘。
我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缩成一团，就在那失去生气的干枯的双腿上，慢慢的沉静下来。
五
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一年，也许五年，也许一百年，我被一阵喧闹声吵醒。那是一群身着花色衬衣的人，他们正在房子中搜寻着什么。我知道我该履行责任了。我看了一眼那双闭合的双眼，转身跳下了扶椅，我的身体依然健康，步伐依旧轻便。我跑上仍旧光滑坚实的楼梯，停在了一扇我从未看见过的门前。之所以我现在能看见了，也许是因为我已经变得不平凡了。门牌上写着：希望。我冲了进去。
呈现在眼前的还是这座房子，只是现在的它非常的光鲜亮丽，完全没有隐晦的感觉。周围都是春天的味道，房子旁还有一个小女孩在玩耍。这让我迷恋，但我知道这不是终点，这只是个起点。那颗巨树撒下的光阴，使得这一切显得虚幻。我叹息着，返回门内。
此刻的房子变得明亮，仿佛初生一般。靓丽的一切闪烁着我。夺目的落地灯映照着门牌：借口。我再次进入。
首先映入猫眼的不是那座房子，而是遍地丛生的杂草。拨开草丛，眼前呈现的是失去光彩的房子。如果刚才的是初开妆镜的光芒，那此刻只是蒙灰的镜面。那落差让我吃惊，谁都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某次变故，也许是某个阴谋，又也许……我不敢想象，这不是我的权利。我连忙返回。
回到门后，此时的房子变得暗淡了许多，落地灯也适时地眨着眼。透过闪烁的光，我看见门牌上写着：命运。我等待了几秒，在一次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