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铁锈盒子里的蜂蜜（S17）

柔软的雪碎得像纸屑，铺天盖地般洒落下来。
沁出鲜红色的血，沿着雪的纹路，似是数几条盘弯着的赤色小蛇，朝着不同的方向一寸一寸地爬行。
为什么到了最后一刻，我都在和她吵架呢？
你为什么要顶撞老师？
是那个老师自己分不清，我没错!
你没错？没错你把颜料泼人家脸上？
她挡在我身前，发丝拂过了我的脸。她慢慢转身，捂着胸口，若不是亲耳听见，我不可能知道她会有那样虚弱的声音。
跑，快跑。
柔软的雪碎得像纸屑，铺天盖地般洒落下来。
她倒在了雪地上，胸口爬出了赤色的小蛇。
墨色的，长长的头发，是她这一生躺过，最肃穆的软垫。
她安静得像一幅画。
我缓缓睁开眼睛，又是我最厌恶的雪白。
雪白色的墙壁、雪白色的门窗。
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这让我的脸有些僵硬。尤其是眼睛上方那一块。
……为什么眼睛上方？
我刚想伸手去试探，却惊醒了趴在我床边的朴智旻。
“别动。”他微微蹙起眉，按下了我的手。
我突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我垂着眸，说出来的话也尽是叹息，“我想看一下。”
朴智旻也不犹豫，拿出手机递给我。我接了过来，看见屏幕上自己的面容——左眼的斜上方，眉毛以下的位置，有一道不短不长的微微凹陷的疤痕。
“我到的时候，你那伤口留了好多血，等我把血止住再带你来医院，医生说已经过了最佳缝合时期了。”朴智旻语气很平静，可我却听出来他在极力克制些什么。
“……算了，”我放下手机，“反正我刘海一挡，也看不见了。”
“你不在意是吗。”朴智旻很难得冲我摆出这幅冷酷的神色，他在我面前一向是乖巧顺从的。
“在意又有什么用呢？已经这样了。”我耸了耸肩，看向他。
他的眼里正暗涌着什么，我早已看不出了。只见他眨了眨眼，那情绪却又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一股更加莫名的感情。他缓缓抬起手来，掌心贴在我的脸颊上，那温度不亚于一块寒冰，与他炙热的双眸形成对比。
“没关系，”朴智旻的拇指轻轻摩挲着我的嘴唇，视线缓缓上移，嘴角扬起，“我……也不介意。”
我一时之间愣了神，他却似乎沉浸在了这种诡异的气氛里不能自拔。他看着我，又不像是在看着我，视线仿佛略过了我，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我微微别过脸，有些尴尬地问道：“我睡多久了？”
朴智旻直起了身子回答：“两天。”
两天……还好，不算太……两天？！
我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朴智旻急忙过来扶住我：“瑟绮？怎么了？”
“我要去送瑞贤，她要走了，她要去加拿大了！”脚一沾地我发现自己全身都是瘫软的，直接倒在了朴智旻的身上。
朴智旻搂过我的腰，甚至想把我按回床上：“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今天你送她，明天就是她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