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非人日记（ p1 夜话 ）

天国会是什么样子。
我寄情幻想着它的所在，模样与住者。无忧无虑者？撇去不谈，一定是很美的地方吧。
可我想象不到。
我喝了口凉咖啡，有了点精神。
“你还不睡吗。”
“你怎么不睡。”我瞥了眼床上睡眼朦胧的他，继续专注电脑屏幕，与时间搏斗。
“灯光太亮了...唔...好刺眼。”他慵懒的翻滚一圈，趴在枕头看我。
“关掉不就好了。”
“你不是还在工作。”
“那你回自己的房间啊。”我揉捏着鼻梁，试图驱散去盘旋在脑门挥舞双扇的周公。
“不——要——”他把脸埋进枕头，轻轻晃着脑袋，声音拉的又长又闷，“明，明，是，周，末，一个人睡太无聊了，我才不要。”
“你是小孩子吗。”
“是的！我是小孩子，请陪我聊天吧。”
“现在不行，我还要工作。你要是不回去又不想睡觉就帮我去接杯咖啡吧。”
“嗯——嗯——我突然动不了，抱歉啦！嗯？诶！你已经接好了？什么时候的事。”他睁大眼睛，又眯起来。
“刚刚。你要喝吗。”
“不了，不是奶球和糖都没有了，况且我也喝不惯。不对！别扯开话题，刚才我根本没看见，你再来一遍。”
“你是小孩子吗。”
我叹了口气，觉得身体更乏了，顶着灌满泥浆的大脑，继续无休止的敲打。
他也安静下来，翻了几个身后，直直望着纯白的天花板，手机扔在一旁也不开机，只是躺着。
“你真的要走？”
“你说什么？”
“我说，你工作真的要辞掉吗。”
“嗯。”
“为什么，太可惜了，你都努力了这么久了，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家公司啊。”
“人总是爱变的。”
“变性？”他眨眨眼睛。
“是没错，可总觉得你有其他意思。”
“哪有，错觉，一定是你的错觉。”
“随你了，我吐槽你的力气都要用光了。”
“那就多听我说吧，也不耽误你。”
“好啊。”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是去年想好的，还是很久以前就打算好的。”
“不是。”
“年后晋升失败？”
“一点点。”
“嗯——过了生日以后？”
“对了。”
“果然啊——就觉得那时候你沉稳的不正常...”他抱着枕头，出神的看向窗外。“你真的想好了？”
“不然。”
“想好去哪了？”
“还没。”
“诶——这怎么能行，总有想去的地方吧，想看的？吃的也可以。”
“没有。”我不断摇头。
“那你为什么这么想去远行。”
“想。”
“总有理由吧。”
“想去罢了。”
“真奇怪，都什么年代了，心灵之旅吗，朝圣寻求自我吗。”
“不挺好的。”
“哪里好了，本来很好的词，这些年反而变味了，这年头好像什么词都变得复杂了，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