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快」时光旅行画家(4)

“不得不说，你们是我遇到最有趣的两个人，你们能接受我的委托我很开心，不论怎样都想听完。”
“抱歉，我们错了。” 
“是的先生。” 
“后来呢？相遇之后，你们是怎么走到现在的？”
“我们一直以来都把对方当做最好、最酣畅淋漓的对手，直到我对他的自以为是忍无可忍的时候。” 新一说得真切而又悲伤，说着还拖住黑羽，示意他不许阻挠他继续。
“我们之间有个平衡点，在我欠他一次他欠我一次中微妙地维持着。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接近他，远离他，又接近他，又远离他。”
“无数次地，我不能疲惫，也不会疲惫。他就是那么精彩，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和他的表演一样精彩，每一次都让我拿出百倍的精神去享受对决的过程。”
“他几乎是完美的，完美到我总是认为只要自己够坚持，一切都会这么美好地持续下去，从没想过他也会破碎。”
“六年前，也是一个平安夜，在和黑衣组织的对决中看到他的身影，我早该把身边的每一只鸽子都赶走的。”
“怪盗基德在我穷途末路的时候，张开羽翼带我离开了即将爆炸的地方，然后他把自己送进了另一个穷途。”
“那些人没有放过我，离开的途中朝我们狙了好几枪。枪声袭来以后，好像打中了他，我心里一阵地动山摇，问他哪里受伤了吗也不说话，飞了好远才降落。”
“他一落地就支撑不住站姿倒了下去。我上前查看他捂住的伤口，是右腰上一个细小却可能因今夜的寒冷和来不及医治而致命的血窟窿，我撕破上衣在他的腰上缠了几圈，却听到警笛声已在附近。”
“于是我只好在冰凉的雪夜里把意识开始涣散的基德背在背上，他轻得过分，我甚至感觉背上背着的不是基德，而是一团烟雾，一步步地，我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
“我托着他的双腿，尽量不牵动他的伤口，他在身后用双臂环着我的颈部，毛茸茸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整个路上我不断尝试着和他说话，他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我，可我知道基德的血正在我背后的衣料上不断晕湿。”
“他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混蛋。”
“从没想过自己这么会骂人，他就这么听着我不停地骂他，不知是没的力气还是默认了，多难听的话他都不会出声反驳我了。”
“终于把他带到了警察和黑衣组织都已经找不到的地方后，我唯一能做的只剩下什么都不做，等待一直帮助我的博士来带我们离开。”
“在平静无风的巷子深处，我轻轻地把他从背上放下来，然后靠墙坐下，让他枕着我的膝盖平躺着。”
“漫长的几分钟里，和我斗了一年多的敌人因为舍命救我而安安静静地躺在我腿上，平时激发我斗志的无尽生命力荡然无存，他莹着雾气的眼睛费力睁开，最后只能在眼皮间眯出一条抖动的缝隙看向我，蝶翼一样的睫毛上都是雪花，它们不会化。”
“他的脸白得透明，纯白的披风边缘垂落在地，和旁边的雪融为了一体。我摘下了基德的帽子和眼镜，顾不得惊讶于他与我九分相似的真实长相，只疯狂地把他的上半身暖在怀里，落在我们身上的雪快要把他从我的世界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