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野星尘》第一章 黎国(3)

“王后有这般心态，本王很是欣慰。可女人哪可知晓国之大事？”
“小童从小在铁鹰城长大，除了那些琴棋书画外，恰好也同家父略通了些《九野列国志》，若此能为王上分忧些琐事也是好的。”
“哈哈哈…”南黎王突然笑道：“现才知王后嫁给本王竟是埋没了一身满腹经纶呐。”
“王上总爱说笑，不过是小童随意读了些杂书而已，哪有什么满腹经纶。”
“你乃本王之妻，陪伴本王几十年。陌尘确是个好苗子，你又是他的生母，若是你有心便去引导引导他，让他少在外头招摇，惹出什么是非来。”南黎王双手握住王后的手。“你也知道，因他这性子才会被天元门请下山门的。”
他们视线相对，琴芙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的无奈神情。南黎王年事已高现正踏入退位的时候，膝下却只有一个对继位之事毫不上心的独子，若这事传了出去，众人皆以为这黎国上下后继无人了。不仅会引来众国闲言碎语还会招惹到不必要的动荡，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把这荼魂剑交给陌尘，让他凡事小心为妙，冬猎可不是一个能随意对待的把戏活。”南黎王沉思片刻后道：“暮冬是哪时侯？”
“五日后即是。”
天色渐亮，一个长得俊俏的十二岁男孩坐在狭小的房屋内，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灯。万俟昱霃（chén）因听到了父亲的吼声从睡梦中醒来。
“阿母，阿父这是怎么了？”万俟昱霃看着他的父亲在床上一惊一乍着实让人觉得恐惧，整个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异常的压抑。
“你阿父他从小饱受凄苦，以至于会时常做噩梦看到他过去那些经历，而在做噩梦时又会发出恐慌声。”颛孙妜茹（zhuān sūn jué rú）似乎也是被她丈夫的噩梦声惊醒，天还没亮全就已准备开始新的一天工作。普通家庭的人从来少了那些梳妆打扮的环节，简单的打理后也就少了许多事。
出身在墨崖城的颛孙妜茹，在白玉河的支流黑水河旁长大。墨崖是生在河旁和巉崖上的一座小城，那里四处皆是山峦，有最明亮清朗的树林。高大的黑木树和墨石是那里主要的景色。但颛孙这个姓氏不论在黎国还是九野星尘都是个低等家族的标志，因为没有前人为这姓创造出辉煌荣耀，于是后人便只可延续这残破的香火但却无人抬头待见，在这个世间里所有的荣华屈辱都因自己姓氏而伴随一生。
十八岁时颛孙妜茹便嫁与万俟（mò qí）缉熙为妻，十几年里朴朴素素，一心照料他们膝下三女一儿。
“去把你阿父叫醒吧，以后若是看见这样的情况，在他做噩梦时就把他叫醒，好少受些梦魇的折磨。”
“好的，阿母。”昱霃两三步就迈进了门，当看着睡在粗布被子里的父亲时心里却是一震，觉得他头上那一缕缕白发竟如此显眼到揪人心弦。
“阿父，阿父。”昱霃贴在床边轻声唤着他的父亲，有一刻他觉得父亲的呼吸都是那么压抑，在每一次呼吸停步间都觉得有一种死亡气息铺面而来，让他好想看到躺着的父亲不是这样安详的睡姿，这样的安详如死亡一般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