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5.空境(5)

在她惊羡赞叹的时候，素苗会很不好意思的红着脸笑，“其实这些不算什么了，我很没用的，只会一些普通的东西，不过我认识一个人，她很厉害的，比我厉害好多好多，我一直有个心愿，就是看她成仙，成神，可是……”
每次说到这里，她眼里的光就会黯淡下来。
谢洺不理解她的话，拥有这样的力量，不就已经是神仙了吗？
可是她不敢问素苗，她隐隐的感觉到，这不是她应该问的。
至于素苗口中的那个人，应该是她喜欢的人吧？每次素苗提起她时，眼里的光就像星星一样明亮。
谢洺一直以为李魏不知道素苗的存在，可她忘了，李魏是这座皇城的主人，宫里所有的人都是他的眼睛，只是他一直没说。
直到入冬后的某一天，素苗偷偷的给她变了一朵花，她开开心心拿着花走出屋子，一抬头却见李魏就坐在对面的屋顶上，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震惊和复杂。
素苗被李魏的人带走了，谢洺很担心她，却无能为力。
她知道素苗的力量是种什么样的存在，也因此，她无法估计这样的力量对于李魏来说意味着什么。
素来帝王都想拥有天底下最强的力量，拥有长生，而素苗跟她说过，她的生命，比起常人来说要漫长很多……
素苗回宫时，距离李魏的人将她带走已经过了两天。
这两天谢洺度日如年，好不容易将她盼回来，她本想问点什么，可素苗强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素苗一直很单纯，也很温柔，谢洺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疲惫而绝望的模样，她强笑着唤她，她说:“阿洺……她死了。”谢洺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那个她，指的是谁。
素苗见到了李魏，李魏那与青川相似的容貌让她愣了许久，可更让她震惊的，是南洺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一切都是幻境，她明明只是走进了一座岛，为什么会突然昏迷，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醒过来？可是，这个幻境是不是有些太过真实？
南洺曾经出现在这里，还在这里生活了十余年，她甚至见到了青川的魂灯，那是南洺当初带走的东西。那个长得很像青川的年轻皇帝说，当初烧毁神女殿时，所有东西都毁了，只有这盏灯，从吹散的灰烬里露了出来。
他说，他见过这盏灯，一次他不小心弄坏床板，发现了它，后来南洺看见了，就将灯拿走了，他问起过几次，再后来，这盏灯就一直跟在南洺身边，她死后，也是摆在她榻边的。
宫殿被烧毁，本就是他不想再睹物思人，可最终他还是没忍住，将这盏灯留了下来，也算是一个念想。
即便素苗再怎么想认为这是个幻境，可看到魂灯的那一刻，她知道，这一切终究只是她的念想。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南洺，南洺就是死，也不会将青川的魂灯丢下，所以……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个同她师父一样惊才绝艳的群山之巅的骄傲，怕是真的不在了。
素苗回来后，谢洺就没再见过她，她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还有皇帝，也再没有出现过。
谢洺想起素苗那时那样绝望的笑，还有她提过无数次的那个对她那样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