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炒饭」严浩翔x你(7)

你没有犹豫：“我是。”
等你办完手续，严浩翔已经被安排住进病房。你挨个同其他人道谢，一一送出医院才回到他身边。你沉默着，看着躺在病床上仿佛沉沉睡着的人，记得不过是二十多个小时之前，他还好好地和你说再见。
严浩翔，你这个再见时间期限好长。
你恍惚想起初遇，在幼儿园里被后桌小胖扯掉头花，你攥着拳头正准备出手，就被他护在身后。男生背影单薄，却还是固执地张开双臂，一步不动站在你面前，要后桌道歉。最后你英雄救帅，成功教训小胖也获得严浩翔亮闪闪眼睛里的崇拜和一声“大哥”。
严浩翔身体不好，常常缺课，笔记记双份成你习惯。你一直以为他只是免疫力不强，感冒发烧的常客。直到几天不见，给你开门的严浩翔瘦得只见骨头，在你面前昏倒重重摔在门前。那天下午太阳下山好早，就任由从未有过的害怕涌进你心脏。
你不害怕死亡，你只害怕他一个人远去某个地方。
所幸你当时拨了急救电话，把严浩翔从生死线上拽回自己怀里。
你记得他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歪歪扭扭写了个“谢谢”。
“今天也要记得开心。”
不过是两个在孤单里互相拥抱的人。
谈不上谁拯救谁，你们总是彼此救赎。
“严浩翔，我喜欢你，今年…第十四年。”你低声喃喃。
在还不懂爱的年纪，认定你做余生的独一。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总说我不喜欢穿裙子是因为那样显得不帅。骗你的，我腿上都是打出来的淤青，好难看，怎么可以让你看见。”
“我总说那些写给你的情书用词腻歪，小女生气息足得要命。我说着嫌弃的话，自己却悄悄躲被子里打灯不知写过多少藏不住的欢喜，被我压箱底。也许这样也好，没有得到就不会失去。”
“你喜欢喝桃汁，我也喜欢，可每次学校发饮料，你小子就是和橙汁有不解情缘，我和桃汁也总是命中注定。所以我把桃汁甩给你，说橙汁永远是果汁界霸主。我们老因为桃汁和橙汁谁是best吵架，我赢不了，谁叫我也喜欢，开口都是桃汁好。”
“你记不记得，初三我们和隔壁三中篮球联赛，我说没意思不去挡你桃花朵朵，最后还是悄悄翻出我家溜到球场去看你。那天你投了好多个三分球，却明显的心不在焉，总往边上看。嗳，你那个时候是在等我吗？”
“严浩翔别睡了，梦里没有桃汁。”
也没有我和你的明天。
你多希望他可以突然睁眼，然后笑着揉乱你头发，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和你说：“蠢蠢，你好傻，我骗你的。”
可上帝太忙，没时间满足所有人的希望。
你迷迷糊糊靠在床边睡着，第二天你睁开眼面对的却是严浩翔的父母。
他们说：“孩子，不怪你。你走吧，回家去吧。”
你在严家终究不过是外人。
你该回家，你已看见过这世界有光，就算今后活在灰暗里，也还记得曾怀美好。
房子里面还是你离开时的样子，乱糟糟的，桌上蛋炒饭还在等它等不到的食客。你捧着碗，呆呆地一口又一口往嘴里塞，饭粒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窒息感旋开泪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