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 入梦(13)

“我觉得你倒是不用太担心。”
“此话怎讲？”
“他能联系到周恬芸，应该是以某种方式知道了周恬芸的手机号，也许是从蓝赤黄或者欧阳音那里问到的。而周恬芸知道我的手机号，应该是她告诉了那人，所以我也能被联系到。虽然不想承认，应该是我在出租车上做梦时打了程商的电话，于是导致程商的号码泄露了。”我指了指柳依兰，“而你，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泄露号码，我想你应该是不用太担心的。”
“而你呢，则有自己的办法辨认梦境，所以也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那么，我们该怎么叫醒程商呢？她可没有我这样的准备。我想她应该是从厨房里出来接个电话，就被那家伙拖进了梦里。若是指望程商靠自力脱离那家伙营造的梦境，恐怕不太现实。”
“不知道，暂时只能等了。”柳依兰耸耸肩，就这样坐进了沙发里。
“等什么？”我皱了皱眉，“等多久？”
旋律在客厅里响起。
我和柳依兰同时望向声源。
茶几上的手机抖动不停，那是程商的东西。
我望向柳依兰，她也看着我，脸上挂着得意的神情。
我叹了口气，来到茶几旁取过手机。
不认识的号码。
我按下通话，开了免提。
一言不发，静静等待对方开口。
对面似乎也相当谨慎，什么也不说。
我瞟了眼手臂内侧，字符还在。
柳依兰来到茶几这边，俯身取过玻璃杯一个。
我和那家伙还在僵持，柳依兰倒好，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一脸悠哉地喝着。
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心被提到嗓子眼。
咕噜咕噜，柳依兰喝完了整杯水。
我捏紧了拳头，拼命思考打破僵局的办法。
底线。
假如要谈判，我必须死守张小华这条底线。
这意味着我要将放弃程商这个选择纳入考量。
或者我应该负起对程商的责任。
这对应了出卖张小华的可能性。
作为局长的李不尽和作为善人的李不尽。
只能择其一。
不要这样难为我，好吗？
泪水兜在眼眶里，拼命让它不要流下。
我望向柳依兰，用眼神向她求救。
柳依兰看了看我，紧接着眼珠转向一旁，转身又为自己倒了杯水。
莫名的怒火窜上心头。
我将手机扔了出去，直接击中了柳依兰的脑袋，她晕了过去，成为了任我摆弄的玩偶。我骑在她的腹上，扯烂了蓝色连衣裙，然后，展现在我眼前的是……
不，我并没有将手机扔出去，实际上，对面的人终于开口了：“先生，您好，高田区外环二手房，现价八千——”
本次通话结束。
我盯着柳依兰，她则是向我递过来一杯水。
“这是你喝过的。”我摆摆手拒绝了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主动出击？来个电话我就得紧张一下，这样对心脏不太好。”况且我不想在逼迫自己在程商和张小华之间做出选择，至少现在不想做这个选择。主动出击将程商救回来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